趁祠堂小厮进来送茶的功夫,栗海棠默默思索片刻。待小厮退出去后,她才缓缓开口。
“现今镇子里流传的谣言有三。第一,栗族长夫人未嫁时谋害先族长夫人,此事有待查明真相,还栗夫人一个清白,还栗楚夫人一个安慰。在追查散造谣言者的同时,栗夫人尚且软禁于佛堂,等到一切查明后再还她一个公证。”
栗族长率先附和道:“奉先女思虑周全,拙荆已自请囚于佛堂,待真相大白后会向全族及各族人谢罪。”
“栗族长言重了。若栗夫人是清白的,何来谢罪之说?”栗海棠端起茶杯掀盖嗅闻茶香,斜睇坐立不安的闫族长。
“谣言其二,闫夫人偷汉子,而且偷的是寒夜观的老道。此谣言简直是无稽之谈,轻信谣言的人多为无知百姓,不过是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
“多谢奉先女为内子证清白。”闫族长起身揖礼,感激涕零。
“闫族长不必多礼,听我把话说完。”栗海棠把茶杯放到旁边的小桌上,从怀里拿出一张信纸,说:“你瞧瞧这上面的字迹是谁的?”
“这……是是是。”闫族长躬着身子走来,双手接过那折叠好的信纸,迫不及待展信一览……“奉先女,这信是从哪儿来的?”
“寒夜观回来,闫夫人无意间掉出来的东西。我本想找个空闲到府上拜访,将此信送回。没想到散布谣言的人捷足先登,比我先一步行动。唉!闫族长可知写这封信的人是谁?”
“老夫知道。”闫族长脸色黝黑,愤恨地撕扯着信纸,“奉先女放心,老夫绝不会让此人威胁到奁匣阁。”
“多谢闫族长为保八大氏族安宁,大义灭亲。”
栗海棠故意咬重“大义灭亲”四个字,让本有些摇摆不定的闫族长骑虎难下,只好硬着头皮应承。
众老爷们纷纷好奇闫族长撕毁的信里到底写了什么,可他们没胆子堂而皇之的询问,一个个只等着静观后变,自然会寻些蛛丝马迹出来。
莫族长坐得最近,自然能偷瞄几眼信纸,无法观其内容,可字迹却是极为熟悉的。那字迹,正是寒夜观观主三清道人之笔迹。不禁让人猜想,难道谣言并非空穴来风,与闫夫人私通的老道士正是三清道人?
“第三谣言……”栗海棠言归正传,轻瞟神思中的莫族长,绵柔嗓音提高一分,“莫族长可知第三个谣言是谁编出来的?”
被点名的莫族长怔愣一瞬回神,拱手道:“奉先女所问,老夫实在不知造谣者为何人。不过其目的应该是挑拨离间八大氏族与奁匣阁,让各氏族的族人们误解……”
“莫族长,说话别绕圈子。”栗海棠露出鄙夷的表情,抬抬小手指向栗族长,“你说。”
突然被点名,栗族长吓得浑身一哆嗦,结结巴巴地说:“依我看着,散布谣言者应该是……是……是想让各氏族的族人们……人心向背。”
“人心向背。”
栗海棠玩味着这四个字,赞赏地看向栗族长,笑言:“栗族长深谋远虑,窥一点而知全貌,海棠受教了。”
“啊?”
栗族长目瞪口呆,心想他刚才说了什么值得奉先女哪此盛赞?回头看向莫族长,哟嗬!这老脸臭的和茅坑里的石头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