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海棠早已猜到闫族长会抓着这个“疑点”不放,否则闫夫人偷汉子的谣言如何能平息?如何将闫族长头上的绿草拔除?让世人不再嘲讽闫氏族?
“寒夜观是一位新认识的朋友带我去的,当日在寒夜观遇见为闫族长和闫大公子祈福的闫夫人,我与闫夫人相谈甚欢,本约定端午节后再去寒夜观祈福,谁知寒夜观被山火烧毁。可惜!可惜了!”
“哦,原来如此。”
莫族长忽然长叹声,斜睇面如菜色的闫族长,半转身拱手向栗海棠,问:“不知奉先女可见过寒夜观里的老道士?”
“嗯,见过一个。”
栗海棠颔首,黑曜般的大眼睛盯着莫族长的手闪闪发亮。
莫族长好奇地顺着她的视线低头看自己身上,没啥值钱的东西呀?也没花儿呀、珠儿呀什么的,小姑娘在看什么?
“咳咳!奉先女在看什么?”
“莫族长,你大拇指上的扳指好漂亮,能否给我瞧瞧?”
“奉先女喜欢,送你也无妨啊。”
莫族长摘下套在拇指上的扳指,亲手送到海棠的手中,说:“此乃虎骨制成,上面的雕花是犬子桓儿的神来之笔。当初他交给我的时候还叹言这扳指做得太大了,不然定会讨要去送给奉先女。”
“哈哈哈,如今看来是物归原主,莫老哥当初本该割爱才是。”
栗族长虚伪附和,悄悄观察栗海棠的神情,试探着说:“奉先女,今儿有件大事需得你来一同商议。咱们闲话说完了,也该谈谈正事儿啦。”
“拜三师礼吗?”栗海棠把玩着扳指,环视一圈将每个人的脸色尽揽眼底,大方地说:“准了。”
“这……”
“奉先女,拜三师的事情本该各位族长商议而定,你一句‘准了’恐怕……呵呵,不合规矩吧?”乌族长不怒而威,字字皆是表达对栗海棠的不满。
莫族长未开口,栗族长保持沉默,闫族长为刚才栗海棠的“维护”感激而闭口不语,余下的族长和各府老爷们、公子们都安安静静地等着栗海棠搬出何种理由来堵住悠悠之口,碾压乌族长的余威。
既然众人期待,她怎么忍心让众人失望呢?
栗海棠把虎骨扳指戴在纤细的大拇指上,漫不经心地开口:“昨日我与几位哥哥同去瓷河东岸的五味居品美食、赏夜色,谁知遇到八大氏族中的几位妹妹。说她们年少无知呢?可我年纪也不大。说她们目无尊卑呢?我又没法子绑她们来惩罚训教。”
“各位族长知道的,若无几位哥哥们陪着,我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对外面的谣言更无从知晓。没想到昨夜从她们口中竟听到一些关于我的风言风语,且她们对我出言不逊、嘲讽轻蔑犹如在讥笑风尘女子,一口一个贱人叫得真真刺耳啊。”
栗海棠斜睇坐在莫族长身后的莫二爷,又看向栗族长,说:“四位姐妹本该深闺玉娇难见真颜,怎么大夜里的跑出去提灯私会,谈笑间已然有长舌妇的资质,连莫容玖大姑姑都看不下去呢。”
“玖儿回来了?”
莫族长欣喜。
栗族长愠怒大吼:“啊?这还了得?”
栗海棠怅然叹气,环视众位老爷们,说:“各位长辈都是族中举足轻重的尊贵之人,深受族人们的敬重。依我之见,想要扭转瓷裕镇中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谣言,必须快刀斩乱麻,免失人心、追悔莫及。”
程族长捋着下巴的小胡子,笑说:“奉先女说得是,可如今谣言一个接着一个,咱们商量着先举行拜三师礼,之后再想办法平息谣言,抓出散布谣言者,绝不轻饶!”
栗族长迫不及待地说:“既然如此,那咱们先商量拜三师礼的事情吧。”
“等等。”
栗海棠突然叫住,让众老爷们皆是怔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