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夫人脸色微怔,疑惑问:“阿兰回来了?何时回来的?我怎会不知呢?”
“兰姨受过重伤被珅哥哥从街上捡来,当时我留她住在后院的小厢房里养伤。待她伤愈后便杳无音信,直到端午节那日莫氏南府的七姑娘戴着面具来吓唬我,我才察觉这面具的容貌很熟悉。”
栗夫人感叹道:“正是呢。半年前我曾在府后的一处荒屋里见过她,当时她极为狼狈。我不认得她,当她是来乞讨的,便让厨娘拿一碗羊肉羹给她,打发走了。”
“栗夫人真该留下她的。”
栗海棠说着,把纸收回来折好藏回袖子里,说:“栗夫人可想卸下多年的罪名?”
栗夫人眼睛一亮,急迫问:“栗大姑娘有良计?”
“尚有一计不知能否成功,不过可以止住瓷裕镇的谣言。”栗海棠学着诸葛弈平日的模样,纤纤玉指沾了茶水,在漆光精致的桌面写下“诱毒”二字,“栗夫人可否在府中暗暗调查当年栗楚夫人所中的毒?只要查到毒源,我们就能从制毒的那个人口中得知谋害栗楚夫人和栗小姑娘的真正凶手,栗夫人也能洗脱背负多年的罪名,还清白声誉。”
栗夫人怅然叹道:“难啊!你以为栗楚夫人当年使唤的老嫫嫫和丫鬟们如今还在府中吗?呵呵,早在我嫁入中zhèng fu之前,与栗楚夫人有过恩怨的下人们全部被打发到田庄子去,一辈子不得踏入瓷裕镇半步。”
“别说我想追查当年之事,珅儿亦无法追查。田庄子的管事皆由老爷亲差遣,他们只认老爷的对牌。两只签牌并到一起才认可,依令行事从无差错。”
“除了栗氏族,别的氏族也如此治管田庄子吗?”
“是啊。”
栗夫人柔声笑答。
栗海棠惊讶,心想她在诸葛弈的书房里也曾经见过几个签牌子,皆是半边儿的签牌,上面凹凸的字只能看到一半,据她分析应该是燕峡镇的铺子,而非田庄子。
“栗大姑娘,依你谋算,我若不能在府中追查下毒之人,又有别的法子吗?”栗夫人不甘心,既然她被人设计推到风口浪尖上,就不会再白白的担罪名受人诟病。
栗海棠长舒气,说:“栗夫人,我原本另有一计,只是太危险,怕你……”
“没关系。栗大姑娘尽管说出来,为了洗脱莫虚有的罪名,我甘愿付出一切代价再所不惜。”栗夫人仿佛破斧沉舟之势,恨不得一夜翻案为自己证明清白。
“栗夫人,你莫急,待我想想。”
栗海棠站起来,背着小手走来走去、走去走来。
“有了!我知道该如何去做啦。”
“快快说来,我要如何做。”
栗夫人欣喜若狂,拉着栗海棠坐到身边满眼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