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海棠紧张地整理袄裙,吩咐杨嫫嫫在外等候,便轻步走进四方馆中。
一进门便看到与诸葛弈隔桌对座的一个络腮胡子的男人,他的身后站着护卫打扮的少年,手里握着一把剑,背上系着包袱。
诸葛弈放下茶杯,见小姑娘呆站在门口,柔声问:“闫夫人来奁匣阁做什么?”
“啊?”栗海棠唬得哆嗦一下,恍惚回神,说:“送点心来的。”
“黄鼠狼拜年,没安好心呀。”
诸葛弈冷嗤,修长食指敲敲旁边的桌面,“过来坐。”
“是。”
栗海棠温顺应声“是”,轻移莲步来到他的身边,杏眸打量络腮胡子的男人,不知该不该行礼。
“坐下。”
“好。”
诸葛弈的命令替她解围,栗海棠温顺地坐下来,杏眸仍盯着对面的男人。浓密的络腮胡子遮住了他的半边脸,饱满前额有两道疤并不丑陋,反成为他的一种特殊印记。
“栗姑娘,这是秦五爷派我送来的信,是关于令弟的消息。”
络腮胡子的男人从怀里拿出一封信摆在桌面,推向栗海棠。
栗海棠没有急着动手,反而看向身边的诸葛弈。
“看吧。”
“好。”
二人言语互动在男人眼中却成为另一种意思。小姑娘迟疑是怕信封有毒,待少年准允后才放心阅看信中内容,可见小姑娘对少年的依赖和信任。
栗海棠打开信封,里面的信纸很轻薄,单薄的一张纸上只写了个字:潭深百丈,稚童尸出,容毁衣破,鸟儿溺亡。
“鸟儿?”
栗海棠不解,看到络腮胡子的男人回头对护卫少年微点头,少年立即从身后的包袱里取出一个小木盒子交给男人。
男人又推向栗海棠,说:“这是从稚童手中取出的,应该是稚童最喜爱的鸟儿。”
怕小姑娘受惊,诸葛弈代替她翻开盒盖。木盒中一只死僵的绿羽鸟儿躺在里面,翅膀羽毛上还能看到稚童手指握住的痕迹。
栗海棠一眼认出这只绿羽鸟儿正是她送小旺虎回家的时候,莫晟桓赶来送给小旺虎的那只鸟儿。此前她得知小旺虎的噩耗赶回栗家的时候,曾经也好奇那只鸟儿怎么不见了。原来鸟儿被小旺虎带走,并且陪着他一同被害。
“这位大哥,请问我弟弟……在哪里?”
络腮胡子的男人禀告:“五爷已派人护送,估摸着再有三日能抵达栗氏村。”
“不,不要送去栗氏村,请送去寒夜岭山谷。”栗海棠盖上小木盒,杏眸含泪愤愤说:“夜寒岭山谷是个好美的地方,我要把小旺虎埋在那里。”
诸葛弈蹙眉,忧心道:“海棠,你想做什么?”
栗海棠悲戚的微笑,小手紧紧握住冰冷的大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