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姑娘,我并非恩将仇报的人,只是……我实在不忍心……看那个人谋害你呀。”
“诸葛弈要谋害我吗?”
“不不不,是那个人。”
陶姑子吓得连摇头,顾不得赤着身,爬到栗海棠的面前,仰头小声道:“是闫夫人,带走夫人的老嫫嫫是闫夫人的心腹,逼夫人服毒上吊的人是她派来的老仆。还有小公子失踪前,小典氏曾到过瓷裕镇拜访典夫人,可……”
警惕地看了杨嫫嫫和青萝,声音更小,说:“我家男人到瓷裕镇给小公子买糖吃的时候,见过闫夫人的马车停在典氏中zhèng fu门外。而后小典氏出来,上了另一辆马车。我家男人怕被小典氏发现就跑回来了,小典氏回家来就对小公子百般虐打。”
“小公子失踪那日,她让栗老公把我们派去田里干农活儿,还命我不准带小公子去田里。我远远地瞧见里长家的闺女雇着一辆马车和小典氏带着小公子回娘家,我和男人追上去反被一群小厮拦住,被送去一个荒废的宅院,丢进枯井里。”
陶姑子抓住海棠垂在身侧的小手,凄凄哀哀地说:“大姑娘,那个派人抓我们的人正是闫夫人的心腹老嫫嫫。是闫夫人想要杀人灭口,害怕我们向大姑娘告密。”
“大姑娘,我知道闫夫人定怀有谋害之心。为了报答夫人的恩典,我不能让闫夫人害你。有个法子叫祸水东引,画师先生与栗大公子和莫二公子是挚交,绝不会受闫夫人谋害的。可你的背后又有谁来撑腰呢?”
栗海棠长长舒气,亲自拿来中衣披在陶姑子身上,扶她起来。
“阿嫫,你把今日所说的话全部忘记,也把闫夫人曾经逼死我的娘亲、谋害我的弟弟之事全部烂在肚子里。”
“大姑娘,闫夫人真正想害的人是你啊。夫人宁愿服毒上吊也不肯做人质,顺应闫夫人的意思来要挟你为闫氏族谋求权利。”陶姑子穿好中衣,满眼忧色,仍劝道:“大姑娘,你再思量思量吧。”
栗海棠摇头轻叹,“阿嫫仔细想想,依着我是奉先女的身份,如今又掌权管治八大氏族的族、礼、商。我能逃得掉闫夫人的算计,那别人呢?我还能逃得掉吗?”
“大姑娘,我,我给你添麻烦了。早知道我不该来投奔你,更不该说谎污蔑画师先生。”陶姑子愧疚地垂头,想要下跪赔罪被海棠扶住。
“阿嫫,我感谢你维护我的心,更抱歉你们因我牵连而受苦。我会为你们寻个好去处,绝不会再让你们置身危险。”
“多谢大姑娘。”
陶姑子感激万分,压在心上的大石头也终于落下。她是个知恩图报的人,闫夫人当初想收买她毒害小旺虎的时候,她断然拒绝才招来闫夫人的记恨,也招来杀身之祸。今日能投靠到栗海棠庇护下,希望能远离闫夫人的迫害。
栗海棠吩咐青萝领着陶姑子去西跨院见陶二鱼,让夫妻俩在西跨院用晚饭,由冷肆保护能安心些。她和杨嫫嫫返回中院,看到乌银铃正在摆晚膳。
李嫫嫫正指挥老婆子们把院子里摆放的几个大箱子抬去后院的库房。见栗海棠和杨嫫嫫从西跨院走来,她上前行礼,禀告道。
“大姑娘,这些箱子是你从祁山镇带回来的,两箱衣服已送去浣洗院。余下的七个箱子已收录在册,老奴正吩咐抬去库房收着。”
“有两个箱子是上等皮料的单留出来,我要送给族长夫人们做暖帽。”
“是。”
李嫫嫫吩咐人去单抬出皮料箱子,又领着老婆子们抬箱子往后院库房去了。
栗海棠由杨嫫嫫陪着进到西暖阁用晚膳,瞧见麦苗阴沉脸色站在八仙桌边发呆,两只眼睛圆圆的空空的。
“麦苗?”
“啊!”
栗海棠推了一下,吓得麦苗大叫,捂着胸口急喘气,小怨怼地说:“大姑娘怎么吓唬人呢?我差点魂儿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