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板床上的小姑娘惊恐地瞪大双眼,呆滞而疯癫地大吼着:“放开我!你们是谁!快放开我!”
“栗云杉,别装疯了,我知道你很清醒。”
栗海棠拿出帕子平铺在木凳子上,缓缓坐下来。一双暗藏冷意的曜黑杏眸笑弯弯地凝视木板床上疯癫尖叫、大哭大吼的栗云杉。
栗云杉,栗二爷和栗燕夫人的长女,栗氏南府的大小姐。在栗氏族排行三,人称栗三姑娘。她与栗海棠同年,今年亦十岁。
一滴清泪顺着眼角坠落,栗云杉冷笑一声,用力躬起身体强撑着坐起来。她的双手被反绑,双腿也被粗糙的麻绳一圈圈捆住。如同待宰羔羊,她绝望而倔强地昂起头迎视对面坐的同龄人。
“栗海棠,你敢杀我吗?”
“当然。”
栗海棠毫不犹豫地回答,令栗云杉大感意外。可骄傲如她怎能承认自己赌输了呢?所以……
“栗海棠,你凭什么把我抓来这里?”
“凭你刚才开口第一句话便挑衅我的权力和尊贵的地位。”栗海棠很高调的炫耀自己的地位,嚣张地告诉对方她拥有“生杀大权”。
栗云杉气得咬牙,两眼喷火似的盯着对面的海棠,“你是奉先女又如何,陷害无辜人乃大罪,要受《祖规》惩罚的。”
“哈哈,栗云杉,你那点子小阴谋还是收起来自娱自乐吧,我可没功夫陪着你玩过家家的乐子。”栗海棠翘起二郎腿儿,从袖袋里摸出一把瓜子边磕边说:“你呀,和你那自作聪明的娘一样蠢。真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做下的事情便无人能查到吗?风过有声、雁过留痕,并非无迹可寻的。”
“栗海棠,你怎么知道那毒是我下的,而非我娘?”
“因为栗氏南府即将被栗夫人夺去,栗燕夫人讨好我还来不及,怎会趁机下毒陷我于不义呢?”栗海棠磕着一个最大的瓜子,笑说:“你愚蠢的为母报仇,表面上害的我被群起而攻之,实则真正害苦的是你的母亲和你的家。”
“你说什么,我不明白。”
栗云杉闭着眼睛低下头不肯再听,她内心已开始动摇,接受栗海棠的一套说词。她,真的害惨了母亲和南府吗?不,这是栗海棠诓骗她才编出来的谎言。
栗海棠不急不徐地说:“先不说栗燕夫人会如何气恨,也不说栗氏南府何时会落到栗夫人的手里。我来是想与你说说下毒的事情。”
“我没有下毒,你少诓骗我承认,成为你的替罪羊。”栗云杉坚持自己是清白的,理直气壮地盯着对面的海棠。
“哦。你没下毒?”栗海棠把瓜子壳放到灰尘积厚的桌面上,一边用壳摆着字,一边说:“栗三姑娘不愧为富贵门中长大的孩子,阴谋诡计如家常饭一般轻车熟路。我来说说你是如何下毒的,又是如何避开刘厨娘的。”
“栗海棠,你少栽脏于我,我没有下毒。”
“那日栗燕夫人领着你们姐妹二人来后厨院,我正因吃多了鸭羹闹恶心。栗燕夫人与云绵妹妹扶着我回正屋去休息,而你却留在后厨娘借口帮忙尝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