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老婆子端着一盆脏水出来,看到栗锅子和他身边的少妇,以及后面的稚童就明白了。
“我是栗大姑娘的亲爹,今儿领着她的娘过来见见,还有她兄弟也来了。你且去禀告一声,别显得我们不识规矩。”栗锅子寻个石凳子坐下,一边抽烟袋一边吩咐。
老婆子不敢私自放进去奁匣阁的主院,又碍于栗锅子的身份,只好答应一声,泼了脏水后转身进去禀告。
少时,李嫫嫫由几个老婆子簇拥着从前院出来,鄙蔑地瞥了眼站在栗锅子身边的妖媚少妇,敛眸道:“栗老爷请在西跨院稍坐,栗大姑娘用过午膳后会召见。”
“啥?我是她亲爹,这是她的新娘,还有她兄弟。我们来瞧她,还要等她召见?”栗锅子火气上涌,他一个当爹的见闺女,竟然像等着见皇亲国戚似的。
李嫫嫫道:“如果栗老爷等不了就请回吧。栗大姑娘近日闭门谢客,谁都不见。”
“不成。我今儿领着她的娘过来,她总要给个情面。”
“既然如此,那……栗老爷请吧。若惹怒栗大姑娘,后果自负。”
“哼!她还敢拿板子打我不成?”
栗锅子气不过,一手抓着小典氏的胳膊,一手提着旺虎的衣领,气冲冲地闯入奁匣阁前院。
此时,栗海棠已用过午膳,正坐在院子里看着小丫鬟们玩翻花绳。与她同坐的,还有乌家的姑娘,乌银铃。
“海棠!”
栗锅子迎面走来见满院子笑闹的小丫鬟们,心里一火大便抬腿要踹。
“住手!”
栗海棠大吼。
栗锅子吓得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幸而有小典氏及时扶住才不至于丢脸。
“耶?你个赔钱货当了奉先女后果然胆儿肥了,在我面前也敢大呼小喊的。”栗锅子推开小典氏,走过来一屁股坐到栗海棠对面,指着她的鼻尖质问:“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爹,啊?”
栗海棠垂眸呷口茶掩饰心中的慌乱,她虽然下定决心不再害怕栗锅子,但渗在骨子里的恐惧无法抹去。
她扭头看向徐娘半老的少妇,她认识这个女人,只是没想到这个女人会答应嫁给栗锅子做继室。
“你就是栗锅子新娶的继室?”
栗锅子一拍桌子,语气冷硬地纠正道:“胡说什么呢?你该唤她,娘。”
“我娘死了。”
栗海棠杏眼圆睁,含忍怨怒。她永远不会原谅这个男人,至死不改。
栗锅子见她气势汹汹,竟泄气地缩缩脖子,嘀咕道:“又不是我逼她去死的,你和我耍什么脾气。”
栗海棠不愿与他多言废话,回头继续打量少妇。
“听说我娘未死前,你已经登堂入室了?”
小典氏吓得双腿发软,惴惴不安地看向栗海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