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伙计此时又怎会看不出听(ting)来?
吓得他麻溜放下手中的那盏煤油灯转身跑了。
(注:打麻将看(ting),东北话里形容人有没有眼力见儿)
屋子里的周让咧嘴笑了,接着正要吃鸡。
可是她即又挠了挠头不吃了。
他看到了那桌子上还放着一碗苞米碴子还有一碟咸菜一碟花生米。
她改主意了,却是不再碰剩下的那半只鸡改吃大碴子就咸菜了。
周让纵是再饿那也只是一个女孩子,饭量终究有限。
当她把大碴子吃光了也已经吃了八分饱了。
久饿之人不可饱食,这一点周让却是清楚的。
于是她便下了地,在炕头的箱子里一顿翻却是翻出来几张给死人烧的大黄纸来。
于是她便用那大黄纸将剩的半只鸡和花生米各自一包塞到了自己的怀里。
现在自己和队伍分开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再吃上顿饱饭,还是带点吃的为妙。
周让看了看那躺在炕上此生注定自己不会再动的一撮毛便又上去接着翻东西。
可是翻了一会儿,她失望了。
这个家伙身上并没有枪。
但是她却是翻出来了几样东西,一个挂在腰间的小袋子、一把带鞘的小刀、一盒火柴
那种小刀周让还是认得的。
那刀说是用来自卫的武器都有些牵强了,黄铜做的把儿,刀口倒也很锋利,只是刀身连血槽都没有。
这种刀在东北叫作蒙古剔,却是蒙古人吃肉时用来剔肉的。
周让把那把小刀掖在了裤腰上火柴揣进了兜又看那个小袋子,就见那小袋子里面装了十多块银元还有一沓纸。
她便将那沓纸拽了出来凑到窗户跟前。
天已经快黑了,有着那窗户纸的的遮挡那进屋的光线自然更弱了。
好在,那纸上的字都是用毛笔写的,周让倒也能看清。
也只是胡乱翻了翻,周让便明白了,原来这这沓纸却都是女子的卖身契!
也知道这个一撮毛祸害了多少良家妇女了。
周让刚想把这沓纸揣在怀里,却又改了主意,将那沓纸直接扔到了炕桌上。
她环视这个屋子看有没有什么自己还能用得着的。
可是整个屋子里也就是一口装被子箱子,别的却是没有什么了。
看来,这个一撮毛值钱的有用的东西并不在这里啊!
周让不由得叹了口气。
原来在哈尔滨的时候,她净带着手下的小弟打架了却没有打过家劫过舍。
而回到乡下后就又加入了游击队,仗没少打可是依然没有打过劫。
好不容易被“拐卖”了一回,被卖进了黑店,偏偏又碰到了个“穷鬼”!
看来也只能这样了,周让推门而出时便低头看到刚才那个看不出听来的伙计放在门口的煤油灯。
周让拾起那盏煤油灯转身进了屋,将那煤油灯的玻璃罩子在那装棉被的箱子上一敲就那把盏煤油都浇在被子上。
然后她掏出火柴就将那被子点着了。
这回却是把自己扔在炕桌上的的那沓卖身契扔在已经点着的被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