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让出了屋子见天色已经快黑了,院子门口有一个人正在往门柱上挂红灯笼。
酒店要挂酒幌子,窑子铺要挂红灯笼,这都算是种标志吧。
那人正忙着自然也没有注意到她。
周让扫视了一眼这个偌大的院子,自然不肯奔旁边那趟大屋子去,那里估计是窑姐住的地方。
她绕过了自己出来的这个屋子却见后面还有一个小屋,那小屋从窗户纸里正透出灯光来。
周让情知自己刚出的这个屋子一会儿那火就会烧大起来,便忙奔那个小屋子去了。
虽然她没有干过抢劫越货的买卖,却也知道怎么偷窥。
到了屋前她蹲在窗口用唾沫蘸湿了手指去按那窗户纸,待那窗户纸出了洞她就用手轻轻一撕。
果然,里面还有一层窗户纸呢。
她这才小心的用指手指捅了个洞向里面张望。
然后她就见一个穿着大红棉袄的女人正背对着自己在炕上也不知道在摆弄什么东西。
而这时,她就听到身后传来喊声:“不好了,着火了!”
周让都把那窗户纸都捅出眼来了,自然不是很隔音,那个女人显然也听到了,却是急转身就奔屋门去了。
周让则是反应更快,她“嗖”的一下就从窗户那里跑到门旁。
那女人一开门,周让正好躲在了门后那女人便没看着。
周让看那女人也奔着火的屋子去了,她却是轻手轻轻脚的绕过了房门进了屋子。
进了屋子,周让便看到那炕上却是放了一沓绵羊票子。
(注:棉羊票子,伪满洲国的货币,因为上面有绵羊图案“
周让却是一撇嘴,她还真的没有看得上那绵羊票子。
比那个东西值钱的当然还有,比如真金白银,比如烟土。
周让就又奔那炕上的箱子去了。
时下东北人装东西用的多是箱子,就是有钱人家金帛细软的也会装在那里。
那有钱人家娶媳妇都会弄上两个大红箱子,那都是体面!
可是那箱子偏偏上了锁,周让刚要掏出那把蒙古剔去撬锁呢,就听身后门响,那个女人却是又回来了!
周让刚下了炕刚把拿刀的手背在了后面,那女人已是进了屋,两个人就面对面了。
“你是谁?”那女人急言厉色的问道。
周让看她也就三十来岁的样子,长得倒也蛮有几分姿色的。
那女子正说着便看到了周让把手背在后面了,而周让恰恰又挡住了炕上的那沓绵羊票子。
那女人自然以为周让偷她的钱了,于是她怒视着周让便往周让身后抢去。
只是她刚绕过周让便看到自己的那沓钱却是依旧在炕上放着呢。
可是,这功夫周让就动手了。
她一扬手就把正攥着的那把蒙古剔狠狠的向那女人砸了下去。
那把蒙古剔的刀鞘还没拽下来呢,而周让自然也不会杀一个女人。
她这一下却是用那黄铜的刀柄直接就砸在了那女人的脖子上。
那女人闷哼了一声就倒了下去。
周让奔这个屋子来其实并不是奔钱来的,她更想弄到的是一把枪!
自己都被“拐卖”了,两只盒子炮身上带的匕首还有自己最喜欢用的双节棍都被人家弄去了,而现在唯一的武器也只是这把连血槽都没有蒙古剔了。
战士是干嘛的?那就是杀敌的。
同样一把刀有没有血槽能不能在刺入敌人身体的时候给对方放血那是很重要的!
可是这功夫,周让就听到屋外已是大乱了起来。
咦?都救火去了,他们会抓自己这个杀人放火的“强盗”不?那他们会带枪不?
周让这么一想也不去撬那个箱子了,就又奔门口跑。
刚才那女子进屋时门没关严,周让透过门缝就看到前面的那个房子的火已是彻底着大了。
那火苗子已是蹿到了房顶了。
东北农村的房子就是财主家的那也多是土坯草房。
所谓草房那自然是指房盖是用草铺的,那火功子一上房了瞬眼功夫便着成了熊熊大火。
那“毕毕剥剥”的声音着的就是一个爽快!
可是这时周让就看到一个男人已是慌慌张张的从正着火的那屋子前面绕了过来,却是直奔这里来了。
周让也只好转身进屋躲在门旁,随即已是那把长不盈尺的蒙古剔从刀鞘里抽了出来。
“姑奶奶,不好了,不好了,大掌柜的让人杀了!”那人进屋便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