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当真是怨魂作恶?
“娇……儿…,我,我的娇…儿……”
老汉泣不成声,泪如雨下的还在痛哭,也不知哭了多久,声音哑然枯瑟,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唉,老赵,节哀啊!这天气酷热,娇儿,娇儿还是要早些下葬的好!”
一个与老汉年纪相仿的汉子眼眶湿润的上前劝说。
“周头所言极是,那恶鬼不是咱们区区凡人能够对付得了的,老朽听闻,往东百里外的潮县有一座山,名为牛头山,山上有一道观,里面的道士,个个法力高强,定能抓鬼除妖,可请他们前来,收了此等作恶多端的厉鬼,为民除害。”
白面书生打扮的中年男子,指着东方疾言怒色的道。
“李兄所言当真?”周头问。
对于周头的质疑,李兄有些不愉:“我李城怎会拿这等事开玩笑。”
“是兄弟的不是。”周头歉意的朝李城拱手,又转身对着地下伤心欲绝的老赵道:“那事不宜迟,老赵,你且先让娇儿安息,我等这就去请那道观里的道长前来,除去这恶鬼,为娇儿与这些无辜受害之人报仇。”
周头走了两步,似乎想起什么,顿下脚步,对着眼眶发红,愣神的盯着地下尸体的楚元阳道:“姑娘,此地不宜久留,还是速速离去的好。”
楚元阳点点头,她清楚自己纵使是留下也帮不上什么忙,无论是采花贼也好,恶鬼也罢,她都没有那个能力去与之抗衡。
出了客栈,一路向前,出了镇上,遇弯便拐,见山见河便绕。
是夜,赤红的血泣云,如同泼了一盆冷水般,慢慢的暗了下来,失去了原有的光辉,整个天地像戏曲拉上帷幕一样坠入黑暗。
无数颗晶莹剔透的小星星散发着淡淡的光芒,如同顽皮的孩子,淘气的眨着眼睛。
楚元阳嘴里含着一根狗尾巴草,双手交叠在脑后,平躺在野外的草地上,望着天空中步履轻盈缓缓而升的弯月。
周遭萤火虫一闪一闪的,如同一盏盏明亮的银灯笼,小小的,一团团,一簇簇,它们追逐着蚊虫嬉戏。
草丛里的蛐蛐与青蛙合奏出美妙的旋律,像是唱歌,又似作曲,歌声阵阵,曲调悠悠。
在这宁静美好的环境下,只听得“啪!”一声。
“唉!夏日的夜景虽美好,但绝不能呆在野外露营,不然第二天定会被吸成人干!”
当楚元阳拍死第四十五只蚊子之时,便开始唉声叹气的抱怨了。
不是她不想寻地方歇息,而是这方圆三十里荒无人烟,无处落脚,只得寻了这个还算干净,视野开阔的草地。
清风徐徐,吹的树叶野草‘唰唰’作响,似乎皎洁的月光也随之而颤动。
风势持续,乎强乎弱,时大时小。
闪烁璀璨的星辰,光芒渐暗,几片缓缓飘来的黑灰云朵,恰巧遮住柔润而明亮的弯月。
这时整个天际并非陷入黑暗,倒像是黑中透出整片无垠的暗蓝,一直伸向最远处。
萤火虫突然关闭了亮闪闪的小灯笼,蛐儿蛙儿演奏的乐舞戛然而止。
就连蚊虫烦人的‘嗡嗡’声也消失了个干净。
周遭陡然间陷入死一般的寂静,方圆十里,宛如无一活物。
“怎么感觉这风忽然凉飕飕的。”
楚元阳‘噌’的一声,从地下跃起,抓着短剑,灵动的眼珠,上下左右四处乱转。
“咕咕…嘎嘎…嗤嗤…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