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在几步之隔的廊道里,远远地望着那一方露台。
明月半悬天幕,如蝉翼般透明的流云在其上缓缓穿行,映着清冷的月辉,朦胧柔美,淡淡的月华彷如一匹银色的轻纱,笼着女孩皎洁的背影。她抱着裸露的肩膀,臻首微抬,不知在想什么,有些孤寂,有些落寞,却美得惊人。
遥遥眼中的嫉妒毫不掩饰,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看走眼了。晚上沈略刚进来时,一袭抹胸白裙,除了腰际束着条清逸的浅绿色丝带,再别无装饰,甚至连项链和耳环都没带。她当时还鄙夷地想,果然如传闻所说,清粥小菜一碟,不足为惧。现在她才知道,何为天然去雕饰。
她抚了抚自己的脸颊,深呼吸好几次,才迈步往前。
可能是夜太安静了,高跟鞋踩在长毛地毯上,仍旧发出细微的摩挲声。
沈略蓦地回头,微微近视的眼睛眯了下,方看清来人,她淡淡地点了下头,便要离开。
“是唐少让我来找你的。”遥遥停在露台口,出声说明来意。
“哦,谢谢。我这就回去。”玻璃门只开了一半,恰恰被她挡住,沈略只好去推另一侧,谁知,刚触到门手柄,就被遥遥卡住了。
沈略手微顿,抬眼看她,双眸清透,带着丝洞悉一切的淡淡嘲讽。
在女孩澄澈的目光下,遥遥居然有些心怯,她不自觉地翻出包里的女士香烟,啪的点燃,闻到这股熟悉的尼古丁味,才镇定了些,笑了笑说道:“作为前任,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071 装错了方向
沈略和遥遥进来的时候,里面正闹翻了天,茶几上,几十个酒瓶子东倒西歪,红酒啤酒应有尽有。整面墙的液晶显示屏前,徐贤不知道又着了什么道,被人押着蹲地上唱征服,而他正“深情”面对着的孟子骁则拿了本杂志挡在脸上选择装死。
“顽强的我是这场战役的俘虏,就这样被你征服,切断了所有退路”
震天的音乐声伴随着某人的凄厉狼嚎,男男女女围坐在火红的沙发上边拼酒边大笑着,不少人已露出醉态。
遥遥下意识地去寻找唐颂,而不是自己的男伴张邵阳。那个男人似乎喝了不少酒,黑眸半眯,宽肩慵懒地倚在柔软的单人沙发上,很轻松的模样,却蕴含着一股教人不敢轻忽的猛锐力量,让人直觉地联想到正在小憩的优雅猎豹。有个女人拿着酒杯借机接近,男人霎时换上一副冷然不群的表情,散发出花痴勿近的危险气息。
看着灰溜溜走开的女人,遥遥不禁在心中冷嘲,然而,只一瞬,心中便升起一股悲哀,自己跟那女人比,除了曾经的短暂一月,似乎并没有什么值得骄傲的,而她方才告诫沈略的话,又显得多么苍白可笑。
沙发上的男人发现这边的异常,视线缓缓扫过来,遥遥蓦地打起精神从低落中回转,不自觉地去抚弄头发,可是,男人的目光仅仅从她身上滑过,一秒都未停留,幽深迷离的眼眸在看到她身侧的女孩后骤然清亮。
室内灯光昏暗,可唐颂还是能看清小女人的表情,她的柳眉轻蹙,视线飘忽不定,但眼底却明明白白地流转着对这一切的不屑和轻鄙。在座的男人们谁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女人们趋之若鹜,唯有她一直视他们如蟑螂蛀虫。
唐颂几乎傲视了近三十年,无论在情场还是在商场,什么时候被人这么轻贱过,真想剖开她的小脑袋瓜看看里面都装着什么,他的目光逐渐转冷,只是远远地睨着她。霓虹闪烁,在地上投出一个个炫丽的光圈,转瞬又跳跃到她洁白的裙裾上,印出或红或绿的彩色光斑。
光线上移,晃得沈略眼花,她头一偏,就瞥见了沙发上的男人。他清冽的眸子彷如寒潭,四目相对,只消一眼,便令她浑身战栗,不知道哪里又惹着他了,想起方才某位前辈的“谆谆告诫”,沈略手指绞着白色的手包带,朝他那边走去。
唐颂坐的是单人沙发,沈略正想着自己是不是得像丫鬟一样站后面伺候着,结果离他还有两步距离的时候,就被他一把扯进怀里。
她挣了下,看到他紧绷的下颌后,停止了动作,显然,这是他发怒的征兆。
“怎么这么久”他偏头望进她的眼里。
沈略眼睑半垂还在犹豫,就听到遥遥跟上来乐呵呵地说道:“沈妹妹没记包厢号走岔了,害我也一顿好找。”
“哦”男人薄唇微微弯起,似笑非笑。
沈略手心沁出薄汗,她可以明显感觉到他现在不高兴,因为那道强劲的视线一直胶着在她脸上,似乎想看出个所以然。
渐缓的音乐声代表着歌曲已进入尾声,好几个人已经往这边看过来了,沈略扯了抹笑,抬手下意识地想挪开他揽在自己腰上的大手,只是在触到他微凉的手背后,脑中闪过刚刚受到的启发,改了主意。
手掌被那只微微潮湿的小手握住时,唐颂眉梢挑起,很是诧异。他轻笑一声,展开五指回握住她的,随后在她唇上啄了下,笑道:“傻妞。”
被他轻轻推着站起,沈略暗松了口气,果然,这男人吃软不吃硬。
徐贤以为他们要走,最后一句也不唱了,扔下麦克风嚷道:“喂喂,干吗呢你们,阿颂,我可是豁出老脸已经领罚了,你那十杯酒呢可别赖账啊。”
“十杯”遥遥惊道,她眼睛一扫,果然看到茶几上齐整整的玻璃杯,旁边立着张邵阳特意带来的一瓶精馏伏特加。这跟灌纯酒精有什么区别别说十杯,抿一口就像挨了一拳似的。
唐颂换了个宽阔一点的沙发,方才选择单座也就为挡些莺莺燕燕,他安顿好沈略后,搂着她宛如尊贵的帝王般睥睨徐贤,讥道:“你以为我像你”
“嗐,十杯估计唐少今儿怎么也得横着出去了,要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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