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非菲初见他击杀聂惊鸿,心中也颇为震惊,原本已将他归入邪魔外道,暗里藏着十二万分的警惕防备,但与他一番相处下来,却又不知为何竟恨不起来,反而想到郦天音含恨离去,心中倒有些莫名其妙的欣然。
二人歇息了一阵,便启程东去,一路御风踏雾,前后飞驰,到得入暮时分,牧龙已来到了一座小镇之上。
牧龙停下脚步,四下张望,转瞬间胡非菲也飞奔而来,在牧龙身边勉强定住身形,用衣袖轻抹额上的汗水,喘息着道:“浩生牧龙,你莫以为跑得快,能把我甩开,你且再跑快十倍,我也照样能抢到你头里去。”
牧龙一笑,不答她话,自顾自地向前行去。他走出数步,迎面撞见一家赌坊,不由心中一动,猛然想起与庄无梦初见之时的情状,不由黯然神伤,呆呆出神。
胡非菲见他发呆,不解道:“不过就是一家赌坊,有什么好瞧的?”
牧龙道:“瞧是没什么好瞧的,咱们也到里面去玩两把。”说着不待胡非菲搭话,已抬腿走进赌坊里去了。
胡非菲无奈,只得随后跟来。那赌坊内甚为拥挤,人头攒动,乌烟瘴气。胡非菲见状满心厌恶,紧蹙了眉头,正待唤牧龙离去,却听得牧龙道:“咱们来赌个骰子。”说着拉了胡非菲挤到赌台前。
那坐庄的是个四十来岁的地痞,见了胡非菲,不怀好意地笑道:“哟,来了个小娘子,这可真少见了,姑娘,赌输就得赔,咱们这里可是不能赊欠的。”
牧龙道:“少说废话,赶紧摇骰子,开大小。”
地痞闻言打量了他一遍,道:“小子,你急着投胎么?落注了没有?”
牧龙抬手往怀中一摸,只有些散碎银子,当下全都掏了出来扔在“大”上,道:“开。”
地痞瞥了一眼银子,嘿嘿一笑,道:“我道是什么腰缠万贯的公子爷,原来也罢,赌场大门一开,只要是钱我都照杀。”说着摇了摇骰盅,扣在台上,嘴里喊了声“买定离手”,猛地掀开了盅盖。
众人齐齐抬眼望去,只见那骰盅里一红两黑,乃是个一二四,七点小。
地痞见状笑道:“小子,看来今天你运气不佳,这三五两作了爷的酒钱了,你若还有钱的便请下注,若是没钱,嘿嘿,大门在那边,不送。”
牧龙道:“钱我是没有了,但却未必要钱才能赌吧,这一把我跟你赌人,我赢了,你便赔我四十两,我输了,便卖身为奴,一辈子给你当牛做马。”
地痞闻言将牧龙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又斜瞥了一眼胡非菲,嘴角一抽,坏笑道:“赌人也不是不行,不过你这副身骨我可就没兴趣,你旁边这位美人还差不多,便是四两我也受了。”地痞说罢张狂大笑,旁边的赌客也是哄笑不止。
牧龙也不生气,只道:“你倒是有眼光,识得我身边的是位倾国倾城的美人。她的我是作不了的,你要跟她赌,便须自己问她。”
地痞听了这话,嘻皮笑脸地转向胡非菲,道:“姑娘,你怎么说,你要输了给爷,爷保证给你吃香喝辣,夜夜笙歌,不亏待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