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纯属虚构,请勿对号入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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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机后,丁一在w市机场下了飞机走出通道,人头攒动里有人喊:“丁老师。”以前的学生现在的教授洪涛使劲挥舞着胳膊。一见面,洪涛和一个一起来的年轻人将丁一的大包小包都揽在手上。洪涛向丁一介绍说这个年轻人是今年刚进校的博士生,想进自己的实验室。大家握了手,一起来到停车场。洪涛领着丁一来到一辆银灰色的崭新大众小轿车旁,打开车的后舱门,手脚麻利地将丁一的行李都塞了进去。
洪涛开着车,沿着宽阔的大道奔驰,丁一远看近看一片灰蒙蒙的,沿途的景色看不大真切,让人感到压抑。坐在车里,丁一心里有点感慨。早年间国,都是单位派车来接,专门司机,搞得很有地位似的。那时洪涛还是一个学生,第一次见到自己战战兢兢。他们学校把他推荐给自己进行联培养,在自己的实验室工作。小伙子勤奋异常,关在实验室不出来,一年多就发了四篇影响因子在5以上的科研论文。在美国做研究生时,他买了一辆二手老爷车,高兴得不行,说到美国一下子就进入了有车族。他经常开着车带其他同学或访问学者去超市买菜,有人国或新生来校,大家都找他帮忙,人气很旺。后来大家选他当了中国学生学者联谊会席。
看着洪涛漂亮的车,丁一说:“你这新车比我的还高级。收入不低呀。”
“刚买的。学校的公车太破,不好意思派出来。”他没提收入的事,大概旁边有学生。丁一知道中国教授的灰色收入很多。
洪涛毕业后想在美国留下来,丁一劝他国发展。结果洪涛心不甘情不愿地到了中国。那时国的人才不多,给了他一个副教授的职位,另外配备了两居室。当然这其中丁一的推荐信起了很大的作用,外加洪涛在国外的科研论文质量比国内的同行都高。刚国时,洪涛有点焦头烂额,学校答应的科研经费迟迟不到位,跑断了腿,上边还在推磨,这好像是中国的普遍现象。没有办法,洪涛只好过头来请丁一帮忙,申请科研经费时挂丁一的名,用的是他在国外的科研题目。丁一自然不遗余力,把名字挂在洪涛的科研项目上面。因为中国的科研水平普遍低下,洪涛很顺利地申请到了两笔经费,一个是青年基金,一个是面上项目。要论文有论文,要项目有项目,还时时请丁一到学校做报告,搞得风生水起。学校的领导很开心,另眼相看,不到五年,洪涛就被评上了正教授,现在一个人带十几个研究生。在国外,丁一也就只有两个研究生,三个博后。所以洪涛非常感谢丁一当时坚持不让自己留在美国。那时以为丁教授不近人情,现在方觉乃至情至理。
“丁老师,我已经为您在学校的学术交流中心安排好了住处,您先休息整理一下。六点钟我来接您去吃晚餐。”
进入了市,高楼大厦林立,许多正在新建的楼盘一片一片赤裸裸地占满了天空。满街机动车辆拥挤鸣按喇叭,电瓶车,自行车和行人各行其是,相穿而行,杂乱有章,居然没有交通事故。丁一有点头晕目眩,每次到中国他都有这种感觉。以前他嫌中国太破烂,太落后,现在则嫌它太现代,太喧嚣夺目。丁一居住在美国一个中等城市里,到处都是花园洋房,空气新鲜,市也就那么大一点点,街道清洁,没有那么多高楼,将空间都让给了蓝天白云。每天上下班,随着有序的车流家,是一种享受。到了周末和一帮朋友打太极拳,跑步,心旷神怡,心情愉快。中国曾向他过许多的工作机会,长江学者,千人计划,院长,董事长,形形色色,他都婉言谢绝。这一辈子,丁一只想安安静静地做学问,做一名名副其实的学者,一个纯粹的人,在科学的高峰上攀登探。他知道,这一辈子只有在美国才能有条件满足自己的这个心愿。
慢慢车前面的街道熟悉起来,医学院的大门口人进人出,有两个警卫各站一旁。洪涛刷了一下卡,栏杆就开了,警卫示意通行。经过校的遮天绿荫大道,车在学术交流中心前停了下来。这是以前一个招待所改装的,丁一以前住过。洪涛到前台办好了入住手续,博士生抢着将行李搬到了楼上房间。房间一个卧室,一个会客室,豪华型,皮沙发办公桌齐全,颇为惬意。
临走时,洪涛递给丁一一个手机,“丁老师,这个给您用,和人联系方便一些。”丁一谢谢他想得周到。
等他们都走了,丁一将衣物从箱子里拿出来挂好,洗了一把脸。看看表,还早,连日长途奔波,再加时差,丁一有点困了,于是就躺在雪白的床上小憩。
一阵手机声将正在熟睡的丁一吵醒。他接起电话,是洪涛在楼下,“丁老师,吃饭的时间到了,我在楼下等您。”
丁一睡眼惺忪地坐起身来,到厨房又洗了一把脸,涮了口,换了一件干净衣衫。他来到楼下,洪涛站起身来相迎,他旁边还有一位倩亮女士。洪涛介绍道:“这是我们系里的鞠老师。”
丁一和他握了下手,“你好。怎么以前没见过?”
鞠老师抿嘴矜持笑道:“我刚从国外来。洪教授说您从美国来,特来相见,多多包涵。”
“哪里哪里。你从哪个国家来?”
“也是美国。”
丁一露出惊讶之色:“来多久了?”
“半年。”
洪涛接过话题:“鞠老师刚在哈佛做完博后,作为特殊人才引进。我们请她在系里开了一个肿瘤实验室,和我有些作,年轻有为,想法很多。这样吧,我们先上车,吃饭的时候再聊。”
出门的时候,已经华灯初放,半空中悬浮的尘埃将街道两旁高楼的霓虹灯隐隐遮住,迷茫闪耀,虚无若现。穿过繁华的大街,他们来到一家雅静的餐厅,进门处小桥流水,琴声悠扬。穿旗袍的女服务生笑脸相迎,将三人请到里面桌前,将菜单放好,然后笑吟吟地离去。
“丁教授,我在美国的时候就久仰大名,听过您的学术报告。”甫一落座,鞠老师就开口说,一副仰慕的模样。
“哦。”丁一又露出了惊讶。“我在许多地方做过报告,不知在哪里相识?”
“去年在芝加哥的肿瘤年会上。记得您讲的题目是炎症和肿瘤的关系,非常,很受启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