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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夏文明风风雨雨,长路漫漫,几经沉浮,被外来文化反复侵略,却最终吸收同化掉了这些异邦文化,成了中华文明的一部分,说明了华夏文明的强大生命力。现在中国进行的现代化也可以当成是西方文化的一种侵略,只不过以前的侵略是被动挨打的,现在却是动相邀,难免良莠并存。同化吸收,有一个去伪存真,吸收精华的过程。自鸦片战争以来,国家积弱积贫,病入膏肓,任人宰割。经过几代人的努力,吸收世界上的新思想,新文化,为我所用,用新的营养补充身体,吐故纳新,老树新生,容光焕发。当两种不同的道德文明观相撞相融时,势必会产生混乱,无所适从。现在的一些不良世风,在中华文明的历史沉淀过滤作用下,迟早会被剔除掉,就像历史上多次发生的那样,精华仅存,这点信心应该有的。】- 丁一
一
丁一在登机口向妻子挥了挥手,径自一人进了安检口,踏上了去中国的航班。
在飞机上,他向空姐打着招呼,随着人流慢慢移动到自己的座位前,将行李放上货物架,坐在了松软的座位上。刚系好安全带,一位女士拎着个包在他面前的过道上停下来,“先生,我的座位在里面。麻烦您了。”
丁一只好解开安全带,站起身来让位。
“麻烦您是不是帮我把包放到上面去?”女士笑妍妍地望着刚站起来的丁一,眼睫毛和嘴唇打了淡妆,手中的包已经向丁一递过来。丁一从她手中接过包放到行李架上,和自己的行李排放在一起。女士用手扶着靠背,紧贴着丁一擦身进到里面的座位,一股淡淡的香水味飘进了丁一的鼻孔,是那种丁香的味道。
丁一坐下重新系好安全带。这时手机轻轻响了一声,有留言进来了。他打开手机留言簿,是妻子月琴的:一路顺风,照顾好自己。丁一笑了笑,心里一阵温馨,了一句:一切照办。然后关了手机收好。他过头来瞥了一眼邻座,她在用手机打一则短信,刚好打完,末尾注上“紫丁香”,发送完毕,也关了机,脸上有一点笑意在荡漾。
丁一头有点眩,“紫丁香”?!想想不对,他又重新打开手机迫不及待地上了站,发现留言里刚收到一则复留言,署名“紫丁香”。天哪!丁一慌慌张张忙将手机关了,连信的内容也没敢看,心里的血液开始加速了奔流。
飞机起飞了,一阵轰鸣,丁一隔着人头从窗子里望去,上了蓝天,白云像棉絮漂浮。
丁一不时用眼角瞥望身边的那位女士,她很安静,耳朵里塞了耳机,一条细黑线弯弯曲曲地接着座位扶手上的插孔在听飞机上播放的音乐。女士从随身提包里拿出一本书来,按亮了顶灯,在桔黄柔和的灯光下一面听音乐一面读书享受,一绺黑发垂下来遮住了她的白皙前额。在隐隐约约的丁香香水味中,丁一微微闭上眼睛,心里想原来她和自己想象中的形象相差不远。
丁一平时不怎么上,只是工作累了时,上调节一下疲劳的神经。他喜欢看别人写的原创小说和诗词。时间久了,注意到原创园地和诗坛里经常有一个署名“紫丁香”的贴一些小说和小诗,文笔清丽,情节曲折,文采飞扬。看多了,丁一有时忍不住会评赞一两句,于是就有了交流,一来二往,就熟了。时间再长一些,丁一也贴一些文章,惹来“紫丁香”的热评。丁一学生时代写得一手好文章,是许多女生的偶像,自然出手不凡。他们有时也评论其他人的文章,而且观点非常地一致,人海茫茫中,有了那么一点知音的感觉,很默契。因为上人多嘴杂,两人觉得有些地方交流不方便,于是就有了互相留言,避开众人,保留一点隐私。丁一有时工作忙,有段时间不在上,另一方就会留下许多留言,关怀夹杂着抱怨。因此有了约定俗成,隔几天两人就会互相问候,哪怕一两句。在虚拟世界里,一根无形的细藤将两人牵扯在了一起,扯扯拌拌,牵牵挂挂。丁一经常在脑子里勾画着“紫丁香”的模样,她应该文静秀气,仪表端庄,有涵养,喜欢读书,不张扬,是一位知识女性。让丁一有点意想不到的是“紫丁香”竟然和自己住在同一个城市里,而且现在就坐在身边。这世界真是玄妙。
“先生,您需要点什么?”空中小姐甜美的声音将丁一从遐想中唤醒过来,茶点时间到了。
“给我来杯咖啡。”丁一睁开眼睛,放下餐,答空中小姐。
“您呢?”空中小姐又问邻座的女士。
“我也来杯咖啡。”女士摘下耳机,放下书本。
明眸皓齿的空中小姐十指纤纤熟练地将咖啡倒好递过来,每人发了一袋饼干。然后推着车服务其他乘客去了。
“去中国旅游还是工作?”女士侧过头问丁一,抿了一口咖啡,她将垂在前额的头发捋了上去,显出秀气的额头。
“都有。”丁一有点尴尬,“你呢?”
“我有几桩业务要去处理,顺便旅游。”女士温文尔雅地说,莞尔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
丁一心里矛盾着,想着是不是应该向她挑明。慢慢地他放弃了这个想法,心想保持一点神秘感不是很好吗,有些事情挑明了会扫兴,失去了想象的余地,这正是络吸引人的地方。想通了,丁一反而放开了,兴趣昂然地和“紫丁香”谈着。他发现“紫丁香”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优雅,谈吐不凡,颇有见地,许多妙语从淡淡微笑着的口中不疾不缓地舒出。当然这样有点不公平,一个在明里,一个在暗里,丁一如是想。
“紫丁香”很着迷手上的书,喝完咖啡,她抱歉地对丁一说:“我想在下飞机前看完这本书,有点吸引人。抱歉了。”然后就埋头在书本里。那绺黑发又垂了下来,重新遮住了她秀气的前额。
期间丁一坐累了,起身活动身体。他上完厕所,来到飞机后面的服务舱,却看见一个自己医学院相熟的教授也在那里典着一个中年人的肚子和比自己高半个头的倩丽空姐聊天,不知说到什么高兴的事,逗得空姐正哈哈大笑,她一只手撑着腰,一只手半遮着红唇,典型的丽人姿势。
两人许久没有见面了,相互问候。“你好你好。许久不见。怎么,又去中国?”丁一问,拍了拍他那浑圆厚实的肩头。
“是啊。一年十几次,来来跑。”对方答。这人是个前几年中国的千人计划学者。
“你干嘛不将这里的实验室关掉呢?全心全意中国多好,省得这么来跑。”丁一知道他老婆和孩子都留在美国,不愿和他一起中国。他和这里的学校谈好条件,暂时还保留着职位。丁一知道许多到中国去的长江学者,千人计划学者都像他这样留一手,脚踏两只船。于是许多人像海鸥一样在太平洋上空飞来飞去,形成了一道独特景观。
“不能呀。万一哪一天中国那边不行了,连个退路都没有。我已经在美国这边交了许多年的保退休金,就这么走了,岂不是太不划算,将来还想到美国养老。中国那边看病是个大难题,没有美国这边方便可靠,服务质量好。我前些时有点小病,早上六点钟就起床排队看专科门诊,到了跟前,医生只看了几分钟就将我打发走了,给我开了很贵的药,气死我了。哪像在美国看病,护士先给你测体重,量血压,然后医生问长问短,听这摸那,细心体贴,哪次不是半小时。在中国看病要是没有熟人引荐,小病也给看出大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