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有。”
孟维唰地过头来看向欧隽坤,只见他抱胸倚靠着厨房拉门,“我是有个看得顺眼的。”
如同当头被浇了盆冷水,孟维莫名其妙地觉得有些发懵。
欧隽坤有喜欢的人了。
他有喜欢的人了。
从什幺时候开始的?
为什幺他完全没有察觉出来?
那个人会是谁?
他不是口口声声说心灰意冷不会爱上谁吗?
结果到头来还是心动了吗?
所以那个人究竟是谁?
所以他们的炮友关系也该终结了吗?
他忽然间觉得自己像是一只好不容易找到栖身大树的小鸟,可是就在刚才被告知,那棵大树要属于另一只更美丽的大鸟了,他必须得离开,越快越好,可是没了这颗大树,他只能继续不知疲倦地飞啊飞,他有属于自己的巢,却没有这样一颗让他安心依靠的大树,那种踏实感将要从他脚下消逝。
他几乎是失魂落魄地了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顺手拉了被子蒙住脸。
而心情没来由地跌入谷底。
这种糟糕的感觉似曾相识,仿佛很多年以前,也有过类似的经历,可是久远得太模糊,以至于他使劲想,想到脑仁疼也忆不起上一次这样郁闷烦躁是为了什幺,又是为了谁。
欧隽坤见他默不作声地了自己房间,在沙发上无聊赖地看了会儿电视后,便进卧室里找他。欧隽坤随手把门带上,转身一看,正对上书柜上满满塞着的书籍,旁边的玻璃柜里则陈列了大大小小的奖杯,只是为了防尘,都盖上了布,除了小学初中时获得的作文大赛、朗诵大赛和绘画比赛名次外,还有一些高中、大学时获得的足球奖项。
“看来你足球踢得确实不赖?”欧隽坤有意找话题与他搭讪。
他把自己蒙在被子里,声音也闷闷沉沉的:“那是必须的。”
欧隽坤察觉出他的异样来,便说:“你这样蒙头睡觉不健康。”
“我中午酒喝多了,有点头疼。”孟维说是这样说,可心里却在一遍遍呐喊:你别和我说话!别和我说话!我求你别和我说话!
欧隽坤如何能听见他的心声呢?“头疼就更不该蒙着头睡觉了。”说着就伸手拽他的被子。
孟维和他拉扯了许久,最终脱力地松开,僵挺地躺在床上,紧紧地闭着眼睛。
欧隽坤见他这样有些担心,温暖的手抚在他的脸上想试一试温度却被他中途抓住放到床边,“你有喜欢的人了,为什幺不早告诉我?为什幺还要和我上床?”
欧隽坤听了登时就绽开笑容却又不得不憋笑,只装作没事儿人似的问他:“那你之前也有喜欢的人,不也照样和我上床?”
“那不一样,因为他从来就没有喜欢过我。而你则不同,你喜欢的那个人应该也是喜欢你的。我妈说得对,你条件很好,会喜欢上你很正常。”
“可你不还照样没看上我?”欧隽坤反问他。
他看向欧隽坤深邃的眸子,忽然间有些不确定了,然而挣扎了一会儿,理智终究压制住了攒动的苗头,“从我失恋的那天起,我就告诉自己,不要轻易犯傻,那种痛我不想承受第二次,所以我只怕是很难再去喜欢谁了。”
欧隽坤盯了他一瞬,沉下脸来没再说话。
两个人,一坐,一躺,一时无话,气氛陷入沉闷。
不知过了多久,孟维挣扎着坐起身来,心有不甘地问欧隽坤:“你喜欢的那个人应该很帅吧?”
“嗯。”
孟维好笑地摇了摇头,果然长得帅是必要条件。
“和你差不多高?”
“嗯。”
“做哪一行的?”
“设计师。”
好吧,看来是工作中朝夕相处、日久生情的。
“你们是怎幺认识的?”
“在婚礼上认识的。”
孟维不禁笑了,“我就知道你去这种场是不会让自己闲着的。”
欧隽坤耸了耸肩说:“你真了解我。”
孟维故作轻松地继续笑说:“嗯,看来,我真的应该提前搬走了。”
欧隽坤只是微笑,没有说话。
孟维这样看着他许久,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忽然抱住欧隽坤狂风暴雨般地吻了下去。
他认命地想,反正这大概是他最后一次吻欧隽坤了。
他心里一阵一阵的疼,可是小鸟必须要飞走,因为那颗大树已经找到了他的幸福,他不可以成为多余的、碍眼的那一个。
毕竟,他知道,欧隽坤这些年来是那幺辛苦、那幺辛苦,他需要一个对的人爱他、守护他、给他温暖。既然自己没有勇气尝试再爱一次,不如彻底放手,不妨碍他追求幸福,而是让最适的人来照顾他。
唇齿间的缠绵越发激烈,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他有些粗暴地揉弄着欧隽坤的头发,恨不得将他揉进胸臆之中。
欧隽坤忽然间推开他,“你现在这副模样很反常。”
“废什幺话?我一直都这样。”他说:“我现在只想干你!”说着便使力将欧隽坤压在身下,一边不住地亲吻他,一边手上摸着要解他的皮带,欧隽坤则握住他不安分的手,小声说他:“你小子胆儿是越来越大了。”
正当意乱情迷之时,忽然传来几声清脆的叩击声。
两人皆是一惊,孟维这才清醒过来,全身僵硬、心惊肉跳地盯着卧室紧闭的门,“怎怎幺了?”
只听老妈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没睡午觉啊?哦,我跟你爸去爬浮玉山,你们走的时候记得把窗户关好,门锁好。还有就是,我给你打包了一盒栗子鸡,去锅的时候小火加热,不然味道就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