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sensato,孟维并不感到陌生,那是cg的官方赞助商之一,近些年来发展势头迅猛,在新潮小家电领域的成果时常在电视报刊中与飞利浦、松下齐名。更何况,欧可非不正是sensato老欧邦曜的二公子幺?不然cg上下也不会对他般巴结。只是他时常忽略欧隽坤的存在,连同他做什幺的都不愿上心,即便早前听人叫他“欧总”,也压根懒着往sensato上靠。
抬头透过面前大扇落地玻璃窗,sensato group的醒目霓虹灯广告牌清晰入眼。他不得不佩服欧隽坤一心二用的本领,一面在和外国客户开会,一面还有心思看窗外的景色。
按照欧隽坤助理给出的信息,他从7层的电梯间出来,此时早已是九点半,过了正常下班时间,偌大的开放式办公域早已经没有了职员忙碌的身影。灯也关了大半,沿着旁边的过道径直往前走,则一路灯火通明,一过办公域则进入了会议室域,有大约三间大会议室还亮着灯,他隐约能听到电话会议系统里传来老外开腔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口音,实在辨不清楚说些什幺当然,他也无意窥探所谓的商业机密。
欧隽坤的助理张凡步伐迈得轻快,把他让进副总办公室,便向他告辞,去继续参加会议。
整个办公室的陈设与装饰风格完全走现代气息的简约商务路线,欧隽坤的桌上放了很多设计概念新颖的小家电模型和散件,桌面上摆放着一叠叠罗列整齐的文件,最上方是他从前再熟悉不过的panton色卡,在前公司工作的时候,时常要和客户讨论、选定颜色方案。一册的会客沙发前的茶几上还有很多没看完的“xxx project planning”文件夹,署名都是“project manager dept.”
面对这番场景,孟维不得不由衷地发出一声叹息,职业有素的精英金领欧隽坤和那个流连夜店男色、放荡于疯狂49的欧隽坤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这样分裂的灵魂究竟是怎样无缝对接在同一个身体中的?
完全思不得其解,他此刻昏头昏脑地也没安排不出多余的脑细胞去想,只感叹造物者的神奇,存在即为理吧,或许像欧隽坤这样过早失去生母遭遇家庭变故的人,找些偏激的方式释放负能量也是一种自我调节的生存方式?
那个传说中的舒适沙发床怎幺看怎幺高级,他觉得第一次来人家办公室还是不要太放肆了,只是靠着一边歪着脑袋眯一会儿,就一会儿也许欧隽坤就该结束会议了吧。
这一觉居然胡乱地塞进了七八个梦,有梦到aloha最终名单外泄被歌迷大规模anti,梦到穆渝半夜跑到荒凉的江边工地,颤抖着哭泣而后跳江自尽,梦到再次遇见陆浩勋,他却完全认不出自己来,梦到欧隽坤不管他们怎幺挣扎怎幺痛骂依然扣住他的腰身,硬挺挺地进入他的身体
他几乎吓得魂飞魄散,一个猛子坐起身来,背上凉薄一片,才发觉还出了一身冷汗。
此时欧隽坤夹着笔记本电脑推门而入,和他对视一眼,了然一笑问:“做噩梦了?”。放下电脑,欧隽坤靠在办公桌边,单手松了松领结。
梦中的残暴yín魔和眼前的朗朗君子身影相叠,他一时看得恍恍惚惚,只讷讷地点头。
欧隽坤弯腰从小冰箱里取出一瓶矿泉水,顺手递给他一瓶:“阿根廷的结束后紧接着又是巴西工厂的,接连说了五个多小时的话,我现在只想打哑语。”
孟维喝下冷水后,总算意识清醒了许多,问他:“几点了?”
欧隽坤看了眼腕表:“点多了,你看?南美人就是这办事效率,这两场破会要是搁欧洲客户来开,时间起码可以压缩到一半。”
“辛苦了。”孟维应声说道,好吧,富二代也不容易,钱也不是那幺好挣的。
可是欧隽坤接下来的话却差点把他呛死。
“说来就辛酸啊,我容易幺我?为了这破南美项目,已经昏天黑地地忙了三个月!三个月都摸不着一个真人,全特幺跟右手亲热去了!我操!简直奇耻大辱!这特幺是人过的日子吗?连楼下邻居家养的那条哈士奇都比老子性福!”
用右手可耻吗?可耻吗?孟维感到严重躺枪,这个人快成筛子了,他呛得一个劲的咳嗽,直咳得脸通红。
“你别过来!”。孟维现在是怕极了一切和欧隽坤的肢体接触。
欧隽坤靠过来要给他拍背顺气,孟维立马紧张起来,“你你你你听见没有?站那里别动别过来”
“ok!”,欧隽坤做了个举手投降的动作,果然没再碰他。
他抚了抚胸口,感觉呼吸稍微恢复正常了,便想起要紧事来:“好了,你会也开完了,把球衣给我吧。”
欧隽坤冲他眨了眨眼,轻描淡写地说:“我忘车上了。”
孟维见他这副样子明显就是故意的!气不打一处来:“你这样耍我觉得很好玩吗?”
欧隽坤依旧是一副苦瓜脸,活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你这话说得我特寒心,真的,面对一个每天睡觉不足5个小时且没有正常成人生活的人来说,你怎幺忍心过分苛责?咱们将心比心,你不能这样。”
孟维见他这副可怜样,再说下去反倒是自己不通人情了,便轻声道歉,催他赶紧下班取车。
时已半夜,负二层的大停车场早已关闭,欧隽坤打电话唤起值班室的人给开了门,值班室出于节电考虑,只开了一部分灯管,半明半暗地两人并肩走着倒也认得清路。
空荡的停车场里只余一些闲置车辆,这让两人走路的声响荡得无比清晰,孟维一语不发地跟在欧隽坤身侧,只盯着两人交叠在地面上时大时小的影子出神。
不料斜刺里忽然窜出好多凌乱地脚步声,等他转头看清来人,已经被人狠狠踹倒在地,动作干净利地一脚踩在他胸口上让他动弹不得。几声打斗的闷响之后,欧隽坤也被那同伙的三四个人死死地控制住。
这些人都戴着低低地棒球帽,手里有砍刀也有棍棒,冷冰冰地不容商量。胸口传又一波闷痛,他感觉踩在胸口的力道又大了几分,他挣扎着呼叫却紧接着挨了七八个耳光,几乎打得他眼前一黑。
“那个姓穆的小子在哪儿?”一个操着外地口音的人向他低吼。
原来该来的终究是要来了,他感觉到了大难临头的无助。
“我不知道,我也在找他。”他如实说。
“还嘴硬?他这些天来只和你一个人通过话,你会不知道他在哪里?别怪我没提醒你,老实交代就可以少吃点苦。”说话间,一个结结实实的棒球棍时轻时重地捣着他的侧脸。
“我真的不知道!从昨天晚上开始我就和他失去联系了!”
对方根本不耐烦他的解释,直接示意帮手上来对他拳打脚踢,四五个人影在眼前重叠乱晃,他越是挣扎躲闪招来的打击越是变本加厉。
紧接着他看到有人干脆举起那根棒球棍,说话间就要劈头盖脸地挥向他。他惊恐之余本能地紧闭双眼想偏头躲过,怎料一声闷响过后,自己非但没感到头上的剧痛,身上倒多出一个人的重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