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信公,我军在蒲城多地登陆失败,不得已只能前来广信,你我两军若能合兵一处,岂能不破贼兵。”
“哼哼,姒光八万雄狮也不见奈何贼兵,如今我广信尽是老弱杂兵,岂能与敌力战,耿将军当速速返回雷城,以免叛军分兵去攻雷城夺了贵军粮草。”
姒光为袭取蒲城,从雷城带走了八万人,耿彭能调动的只有六万,关凌渡一战,晋军逃回雷城万余人,合计还有七万人。
耿彭此来率军四万,三万人留守雷城。即便叛军十万人围城,也不可能在十日之内攻取雷城。更何况叛军分兵于广信、蒲城两地,也抽不出十万人马前去围攻雷城。故而姜闵的一席话,到了耿彭耳中就成了危言耸听的搪塞,是不想让他入城。
“广信公,我大将军粮草将尽,危在旦夕,你我两军若不能合力破敌,大将军若有闪失,你广信公难辞其咎。”
“耿将军此话严重了吧,半月前孤遣人予姒光将军送去粮草五万石,黑巾贼现在围蒲城而不攻,姒光将军粮草尚能坚持两三月,何来危在旦夕之说。耿将军还是速速返回雷城,否则丢了粮草辎重局势恶化,你晋军才是难辞其咎。”
耿彭名义合兵一处共破黑巾军,实则是击溃了围城的黑巾军,要广信出兵去解蒲城的围。
且不说两军合兵能不能击溃围广信的叛军,广信通往蒲城陆路只此一条路,要去蒲城只能走陆路,海上登陆没有可能,绕路更不现实,万一叛军诈败设伏,围点打援怎么办。
届时候叛军设伏击溃联军,而后尾随着追杀溃兵直奔广信,广信哪里还守得住。就算最终解了蒲城之围,咸军能得到什么好处,什么也没有。
耿彭见姜闵推三阻四迟迟不开城门,心中是怒火中烧:
“姜闵,你开是不开!”
“哼,耿将军请回吧,孤恕不奉陪!”
“姜闵匹夫,你安敢如此!”
耿彭全然不顾什么盟邦脸面,歇斯底里破口大骂,可见晋国是可等蔑视咸国。
待退回城楼之内,罗松亭担忧道:
“主公,雷城恐怕要不保呀。”
“唉……都是晋军不堪一击所致,如今还有脸皮要我广信出兵,痴心妄想。”
百里燕这时说道:
“魏某看,雷城现在可有可无,让叛军拿下,并无不可。”
“魏将军何出此言?”罗松亭不解道。
“雷城关乎晋军粮草根本,没了雷城粮草,十多万晋军就只能从咸军获得粮草补给。而罗先生此前所谋是晋军重兵屯驻蒲城被叛军所困,如此一来,我军可从鼎炀出兵,联合雷城晋军,从后牵制围困蒲城之敌,使迫使晋军与叛军死战。
如今晋军如此不堪一击,一战便是折损了两万多人,困守蒲城的只有晋军的四万多人,叛军此时即便从蒲城外抽调五六万人,也足以困死蒲城晋军。
如此一来,叛军便可在数日之内袭取雷城,到时后即便我军能从鼎炀城出兵,围困蒲城的叛军恐怕会提前从蒲城撤出,前来广信城外与叛军合兵一处。到时候,北海郡多出晋军十三万张嘴,将成我军噩梦。”
罗松亭原计划只要牵制住广信外围叛军,不使其前去曾远围困蒲城叛军,如此一来,围城的叛军只有十万,而守备蒲城的晋军有八万,双方不相上下。
谁也不敢轻举妄动,使之无法从蒲城、与广信抽兵暗中偷袭雷城,而后咸军由鼎炀出动骑兵,与增援之晋军合兵,驰援蒲城,咸军再来个出工不出力,让晋军和叛军耗着。
但始料不及的却是晋军居然如此不堪一击,才一仗就损兵折将两万多人,逃走一万人。如此被困于蒲城的晋军只有四万,叛军哪里还需要动用十万人去围城,此前广信所做的牵敌努力,悉数付之东流,变得毫无意义。
既然叛军已经能从蒲城外抽调重兵前去攻打雷城,其必有取胜把握,如此一来,雷城失守只是时间的问题,罗松亭既有的计划因为晋军不堪一击,而基本流产。
现在不得不面对雷城失守之后,晋军无粮可用的尴尬局面。
叛军定然不会在蒲城抽兵攻取雷城之后,再强取蒲城,而是将围困蒲城的数万晋jūn_rén马撤走,调往广信加强围困兵力,以免被鼎炀骑兵与晋军合流,从背后袭击围困广信的叛军。
而攻取雷城的叛军就地坚守,转移粮草辎重,同时从长孙国桑南、桑北两地将守城杂兵调来,重新编练成军,而后开赴北海郡投入作战。
这样一来,北海郡既要填饱十几万嗷嗷待哺的晋军,还要面临巨大军事威,同时无法恢复农业生产,又一次加重咸军负担。
归根到底,广信所做诸多努力,非但没有能让战局引向有利于咸国方向发展,反倒因为晋军的军事失败,一如既往的朝着雷霆的计划继续演变。
百里燕此前断定,晋军所作所为非但不会起到任何有益作用,最后还可能拖咸军的后腿,现在不幸言中,讽刺的不是别人,恰恰是咸军自己。
此时耿彭仍在城外叫骂,陈韵风灵光一闪插话说道:
“前辈,能否想方设法令耿彭现在即刻启程返回雷城。”
“甚难。”罗松亭只两个字回答。
“罗先生所言不错。”百里燕肯定道,继续又说:“蒲城兵力只有四万,晋军不比咸军,对叛军作战伎俩毫无准备,经验不足,叛军围城十数日围而不攻,并非不能攻,而是不想攻。如若耿彭撤兵回雷城,叛军必将袭取雷城人马抽回,再攻蒲城。蒲城若失,耿彭有万死之罪,日后必遭军法杀头,其绝不敢违抗军令撤兵回雷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