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广信的战备储备,现在至多编制四至五万的杂军,除三千先锋营外,其余兵员鲜有临阵厮杀的经验,绝大多数人连人都没杀过,要在短时之内,整合如此大量人力,既不现实,也徒增伤亡。
“辎工营暂由本将统暂领,但凡愿意效力我军的降人,一概编入辎工营,其余降人暂且拘押,战后编入当地民籍安置务农。
此外卢皋将军的龙武营,苏洪、白合骁骑营,陆肇、吴登,三营各抽精兵老卒三十人,本将再选十人,充入辎工营为干将,整训辎工营。诸位若有精干人选,不分国别不计年龄,哪怕是少年子,只要是能人干将,尽可向本将推举,诸位可有异议?”
“任凭将军处置。”众人异口同声道。
“那好,现在安排诸位守城事宜。卢皋将军龙武营自邵平返回后一直未有补充,眼下仅有一千五六百人,也是先锋营眼下兵力最多的营。即刻起,从全城征募英勇善战者冲入龙武营,员额四千。苏洪骁骑营邵平一战后,损失过半也未补充,也即刻补充兵员,员额一千。
白合所部四百余人单独置威武营,员额一千,尽速补充。至于陆肇将军。”
“末将在。”
“将军虽是志国人,但本将不拘泥于用人道,令你与吴登所部暂领郡兵三千弓弩手,编练为羽箭营,陆将军务必在最短时间之内,为本将调教一支神箭营,陆将军可有把握。”
“末将其他不敢保证,弓弩之术乃志国人家常便饭,请将军放心,陆肇定不辱使命。”
“好,陆将军随后将所部除乘用坐骑之外,其余战马一并移交卢皋将军,迅速接领三千弓弩手。”
“末将遵命。”
“此外……”百里燕一顿,思考片刻问道陆肇:“陆肇将军,弓箭手可否冲阵?”
“弓手冲阵?这恐怕不行吧。纵然志国是以弓弩为阵,装备优于列国弓弩手,但也从未让弓弩手率先冲阵的战法,不知魏将军何意?”
“本将是想,倘若弓弩手既能远攻,又能近战,应与步军一般,进攻时放箭,接敌时肉搏。”
后期的游牧民族有种战术,马匹不足时,步兵既配弓又配刀剑,距敌百步集团冲锋时,朝天放箭无需精确瞄准。而射出的箭,直接越过前人的头顶,落在敌军的头上。
如此可在进攻当中,连续放两阵甚至三阵箭,以达到接敌之前杀伤敌方阵线的效果,接敌后改以冷兵器肉搏厮杀,以增加胜算。
当然,此种战术战法,必须是以避开地方密集远程武器攻击为前提,实施的战术,并且是突然性,具有较高的灵活性。同时也意味着己方远程射手的减少,若不能将敌阵打乱创造战机,就有可能被敌方远程射手反扑。
而当下并没有弓手冲击过程中,边放箭边冲阵肉搏的战法和先例,百里燕提出此等设想,陆肇等人难以理解是显而易见的结果。毕竟战争不是儿戏,没有假设重来的可能,将帅的任何决定,都将以生命为代价计算。走错一步,都有可能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见陆肇、卢皋都不看好,百里燕也没打算强迫他们接受,毕竟这种战术,仅仅是在前世有所了解,究竟怎么实施,不是一拍脑子就能一蹴而就付诸于实现的政策。
“行了,此事本将只是提一下,陆将军不必当真,日后再做讨论也不迟。眼下当务之急还是将叛军挡在城外,诸位还有什么要问的就赶紧问,散会后各自尽速补充兵员,务必于天黑之前将人员补充到位。”
话音落下,卢皋问道:
“魏将军,新补充的人马的战械很是问题,仅靠军库的低劣兵刃,怕是战力堪忧啊,而且马匹也是问题,还请魏将军明示。”
“马匹暂时还没有,甲胄兵刃先从军库中领取,眼下也只能这么办了,至于新补充的兵员,暂且无需操练骑战,诸位应以步战、守城操练为主操练新兵,待敌兵退后,马匹之事再做调剂。”
先锋营进入广信的老底子除去司空南、白合、陆肇、吴登,其实就只有卢皋的豹韬营,以及苏洪骁骑营的两千多人,突然扩编一倍之多,各军各营的压力都不小。
装备、马匹还是次要的,人员素质的下降很掉战斗力,百里燕不可能这个时候,再组织骑兵训战出城迎敌。
散会后,百里燕即刻修书两封,一封是给咸王,另一封给赵逊,内容不尽相同,一是报平安,二是解决军械问题,应尽快从介康、启隆粮仓调拨精良甲胄军械,如果能有新式钢刃最好。
时下列国普遍实行地方和中央双规军备制度,意在为防止地方郡兵战力过强,而拥兵自重。因此上乘兵器战械都优先装备戍兵等主力军团,郡兵配发的都是二手三手的淘汰装备。
当然,其中也有生产力不足等问题,因此统治阶层通常都将富余的装备,存储于首都和几个大型军仓,通过拉大装备的代差,进一步削弱地方割据的实力。
如此虽然巩固了王权,却极为不利于大规模战争,尤其是攻入本土的战争,广信、鼎炀若非有领主的精锐私兵,其实也难保不会被叛军攻陷。
密信分别装入两个铁函封好,交由随行两队护兵,一队五人,从东门而出,绕行麟城南下陔陵,分别交给赵逊和咸王,以免从鼎炀走,被叛军的暗哨细作给劫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