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胶着之际,城门突然从内开出一道缝。
“大都督快看,城门开了!”徐谨手指已经开启的城门,心中立起疑心。
“传令众军戒备,派哨兵前去查探。”
“诺!”
叶信定睛细看,担心是叛军的诈计。
少时片刻发现城头叛军阵脚自乱,可闻杀声四起,城门此刻已经开启大半,门内十余骑正纵马而来,依稀能看见并非咸军甲胄,此时眼尖的卢皋一眼认出:
“是梁国公使府的人马!”
“公使府?”叶信半信半疑:“卢将军确定?”
“至少甲胄是梁国禁军的。不对!”卢皋此时发现人群中还有百里燕:“快看,后面是魏将军!”
百里燕(既魏贤)腿上被划了一戟,骑马很不方便,因此骑马慢了许多,落在了梁军身后。
叶信等人带着护骑催马上前,只看百里燕上下已经被鲜血浸透,左腿上还扎着绷带,此时已能想到一天一夜间城内倒底发生了什么。
“魏将军,城内情况究竟如何!”叶信急问道。
“相国公孙岳谋反,现在仍在围攻大王,速速带人前去接应。”
众人闻之皆惊,此前一直以为是大司马姜严部将造反,现在却是公孙岳造反。
“魏将军,可知相国缘何造反!”徐谨问道
百里燕冷笑说:
“咸国今日之局面,皆拜相国公孙岳所赐,他才是黑巾叛军在咸国的最大内应,过去十多年间所作所为,其目的意在让咸国变成民不聊生水火不容,好为黑巾军起事提供便利。”
叶信闻讯半信半疑,遂即忙问:
“魏将军,此话当真?”
“西门守将已被生擒,大都督可亲自审问。”
“那就不必了,卢皋、顾中即刻随我前去救驾,其余诸将迅速入城攻取其他三门,尽速控制陔陵。”
“诺!”
诸将异口同声,百里燕这时说道:
“大都督,还有一处尽速派兵接管,谨防公孙岳狗急跳墙。”
“何处?”
“介康仓,介康仓虽只有两千守军,但咸军粮草七成都在介康,公孙岳极可能已经哗变了介康仓守军,他若不能夺取陔陵,定是要派人烧毁介康仓。如此一来,我军恐怕熬不过今秋,便要发生饥荒,此事不可不察。”
介康距离陔陵不远,沐阳仓被劫后,咸王亲自筹建介康仓,囤积了咸军七成以上的粮草,直接经由陔陵的驰道运往永兴河畔。如今西门已破,以公孙岳丧心病狂的一贯手段,定然要做垂死挣扎,介康仓倘若有失,咸军不需要两个月,就会因断粮而瓦解。
叶信果断派遣徐谨,率骑兵一万急袭介康,自率两万人马前去王宫解围,剩余一万杂骑迅速入城攻取其他三门,防止公孙岳败亡后裹挟叛军出,城造成更大规模的破坏。
叶信攻破西门的消息第一时间尚未传到王宫,公孙岳此刻已成功将宗庙水渠,以装有大米的麻袋,填出大片可供通行的通道。并用十组人马抬着立柱,在宗庙的东墙上轰出了八个大缺口,叛军从轰塌的缺口处,如潮水一般涌入宗庙,与咸王禁军展开最后的搏杀。
栾冲此前还乐观估计能坚守到上半夜,如今情势急转直下,众人已是乱了方寸。
“大王,快走吧,再不走可就来不及了!”
荀牧恳求道,咸王沉着脸色印堂发黑,一副倒霉到家的样子:
“逃?让寡人当着列祖列宗的面,逃!笑话,寡人就是要死,也吊死在宗庙大梁上!去,把太子给寡人带来。”
咸王执意不肯逃命,众人六神无主方寸全无,鼎炀侯亲自将太子姜蛰,太子妃西寰从偏殿带到咸王跟前。
太子姜蛰显然还不清楚父亲姜亥意欲何为,只是听到殿外的杀声,缩着脖子怯生生的看着面色如铁的父亲。
“父王,唤孩儿何事。”
咸王此时有些怒意,因为太子无能。至少这个时候已经死到临头,就是害怕也没用啊,早晚要死,怕成这个样子有各卵用。
再看太子妃西寰,咸王更加来气,居然还敢瞪着自己。当然,咸王也知道,自己身边发生了宫变,还被杀的如此狼狈,晋国人打心底里是把他给看扁了。
心里苦涩酝酿一番,咸王终究压着心火,未将情绪喧之于口,即便歇斯底里的咆哮一番,换来的很可能只是太子妃西寰的讽刺和蔑视。
缓了口气,咸王态度萧索,情绪悲观,他沉声说:
“蛰儿,寡人的江山要完了,是寡人对不起列祖列宗,辜负了先王的重托,如今未能将基业交到你的手中,一切都是寡人的不是啊。”
“父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