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侯爷是不相信呐,好吧,我军此番从邵平抓了不少千夫长,侯爷若有兴趣,可提审问问。看看黑巾军究竟是如何打算的,以免魏某再出言不逊。告辞了!”
拱了拱手,百里燕转身而去。
李懿不明所以,问道姬通:
“姑父,魏将军也不用为了几万匹马如此这般撕破脸吧?”
“我的侄儿啊,几万匹战马岂是小数,你当真一点不知轻重。这几万匹上等战马少说值几百贯钱的财货,哪里是什么小数字。”
李懿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尽管中原南部拥有广袤的草原,马匹相对充足,价格尚可,但一匹两匹还没问题,有问题的是马一多,就不是小数目。一匹最下等的战马少则二三十贯,贵则五六十贯,好一些的得要七八十贯,用银子和货物交易兴许还能便宜点,即便是普通驮马也要十几贯钱。五万匹一等一的战马,少说也要四五百万贯铜钱,或等价的货物才能换到。
列国诸侯其实多有产马,但上好一等战马只有徐国、宋国有,其次是卫国、志国,卫国战马略比徐、宋战马次了一等。
徐、宋两国战马是以金雪狄战马混血而成,兼具身形高大、速度迅猛、耐力强等多种优良特点,因而被列国奉为神骏,不乏有千里马传世。
即便是梁国,也极少装备徐国极优等这战马,采购的都是上等马和中等马匹。而中原复地自产的马匹,无论耐力还是速度,都不如徐、宋的高原混血马,通常都是择优选用,选出中等、下等马匹充当战马,其余末等马匹一律充当驮马驱使。
近五万匹战马要不回来,让姬通左右捉急。
百里燕扫兴而去,前脚刚出梁国公使府,抬眼便见门外停了辆马车,马车外站着一个中年男子目眺府门之内,见百里燕阔步而出,男子迎面而来:
“阁下是魏将军吧。”
中年男子张嘴歧国口音,百里燕便知道定是歧国公使派来候着的。
“阁下是?”
“在下歧国驻咸国使臣柳宸丝。”
“哦……柳大人,不知柳大人有何贵干呐?”百里燕明知故问。
“呵呵,不知魏将军可否方便,你我借一步说话如何?”
“柳大人倘若是劝说魏某回歧国,我看请免了吧。魏某现为咸国效力,恕魏某恕难从命。”
“这个……呵呵。”柳宸丝尴尬笑道:“魏将军果真是快人快语,但在下却不敢苟同。阁下身为岐人,却不知报效母国,实乃不义之举。阁下身怀定国安邦之大才,我王求贤若渴,与其在这风雨飘摇的咸国夜不能寐,阁下何不考虑回歧国为我王效力。”
“哼哼!”百里燕冷笑道:“咸王待本将如至亲,授魏某以权柄,本将披坚执锐自当为咸王效死命。我若返歧,岐王焉能如此待我。且不说歧国是卫国下邦,现在平白无故驻扎三万晋军,晋军视我如眼中钉,在下若是回了歧国,我的人头怕是要献给晋王了吧。”
“阁下有所不知,晋军驻扎歧国,实乃我王苦衷,都怪二世子不尊王令,擅自出征被咸军所害,阁下又岂能与仇国为伍。”
“哼!”百里燕不快道:“此事无需再提,柳大人请回吧。”
不提也就罢了,把晋军赖在歧国不走的账全赖在百里燕头上,这算哪门子的道理。
晋军就算是出丧,将三万人马赖在歧国不走,他百里律是猪脑子,虎没驱走还把狼招来,还做梦以晋国制衡卫国,亏他想得出来。晋国远在两万四千多里之外,海路也短不了多少,从水路增兵至少也得三个月,三个月时间卫国还不把歧国荡平了。
若非卫国现在内斗厉害,还不早把歧国给灭了。待到哪日晋国衰败,卫国朝纲一统,反手就能找歧国开刀,这么简单的道理,歧国满朝文武还能看不透?且不说百里燕以二世子的身份返歧,百里律容不下他,即便以魏贤身份返歧,晋国还不让百里律摘了他的脑袋。
留在咸国好歹手中有兵,有人罩着,回了歧国就是案板上的肉,早晚都是一刀。
百里燕骑马离去不久,柳宸丝悻悻要走,李懿闻讯歧国使者柳宸丝在外,即刻令人唤其来见。
与此同时,百里燕骑马途径太子府,莫名兴血来潮想到雷城晋军按兵不动之事。叶信虽说是去找魏涵“算账”,不过多半不会有什么结果。
魏涵虽是镇北大将军,但眼下只能调动驻扎永兴河的晋军北军,驻扎雷城的北军实际已被征北大将军姒光所节制,而雷城晋军水军魏涵也无权过问。但要说西寰丝毫不知内情,未免太说过不去。
下马来到府前,百里燕递上腰牌说道:
“劳烦通禀一声,魏贤求见。”
禁卫倒也认识得百里燕,交还腰牌说道:
“太子尚在宫中,魏将军请回吧。”
“在下知道,还劳阁下通禀一声,有劳了。”
递上两百文钱,为首禁卫揣进怀中,二话不说转身便进府去通禀西寰。
一个外来男子非亲非故,直接登门要求见女眷,尤其还是太子妃,既不合礼法,又不合规矩,传扬出去容易为人诟病。只说是求见,而不提当事人,算是种退而求其次的变通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