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寰此时正值恼火,索性屋中冰鉴寒气四射,盖住了脸上赤红的火云。
“顾晨,这都已经两月过去,永兴城为何一点消息也没有,你的人都瞎了眼是吗?”
“殿下息怒,砡工派和魏贤安插的人手极为严密,所用生产之法为众人所未见,根本不知整个生产技艺究竟如何操弄,仅仅知道一环根本无济于事。
而且要想进入永兴城工坊之内极为不易,层层筛选不说,进去难,出来更难,都要携家带口搬入城中,但凡列入匠作者,出城都不容易,且不得超过三日,三日之内便要回城,否则严惩不贷,属下着实难办。”
“难不成就无计可施了?”西寰怒道。
“这……这倒也不是,若是黑巾军攻打永兴城甚至破城,魏涵将军出兵把人掠走倒也方便。”
“如此与没说何异!”
正值西寰怒火中烧之际,门外管事突然来报:
“禀殿下,咸军先锋大将军魏贤(既百里燕)求见。”
“什么什么什么?魏贤!”西寰一愣,乍以为听差了:“你是说魏贤!”
“是,是魏贤,正在府外。”
“他来做什么!”顾晨道。
西寰思索片刻说道:
“引他去前堂。”
“诺!”
管事缓缓退出,西寰问道:
“顾晨,你说魏贤此来所为何事?”
“属下不知,总不能是被他给发现了吧。”
“那又如何,难不成还能翻脸不成。”
西寰派人潜入永兴城偷取炼钢法,两月过去一直不曾得手,百里燕(既魏贤)突然而至,西寰多少有些心虚。
来到前堂,百里燕披坚执锐跪坐在右侧,西寰趾高气昂的翘着头颅故作傲色说道:
“魏将军得胜而还,是来向本公主示威的吧。”
“魏某岂敢,此番公主能放本将一马,我魏贤当谢公主殿下才是。”
百里燕讽刺说道,顾晨争锋相对:
“魏将军莫要忘了身份,有你这般与太子妃殿下说话的吗!”
“哼,公主既为咸国太子妃,自当为咸国利益着想。但本将却发现,晋国驻雷城十五万兵马,竟能眼睁睁看着池田、谷柏一线黑巾军五万人马南下而毫不作为,以至于我三万大军险些葬送于邵平,这就是晋国待我咸国之道吗?太子妃便是这样为晋国牟利,而坑害我军是吗。”
“休得胡言。”顾中斥道:“太子妃殿下从无过问军事,何来按兵不动,魏将军莫要血口喷人!”
“本将血口喷人!”百里燕针锋相对厉色说道:“我咸国将士的血还没干,若非你晋军在雷城按兵不动,黑巾军岂能从池田、谷柏调来五万兵马,一前一后近一个月时间,十五万晋军难不成都瞎了狗眼。”
百里燕劈头盖脸便是一顿好骂,顾中看了眼西寰,西寰正看着他,那意思再明白不过,这件事你知道?顾中摇摇头,意思说我也不清楚,西寰立时皱起秀眉,正色说道:
“魏将军,咸王并未就此事召见晋国使者钱坤,将军兴师动众而来,莫不是存心示威来的。”
“大王不知会晋使,也是为了顾及公主殿下您的颜面,你晋军在盟军背后捅一刀,想必此等消息一旦传出,天下恐再无诸侯愿与你晋国为盟。
公主殿下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魏某不敢妄下定论,但事实如此,现在非但咸军知道,黑巾军也知道晋军见死不救,魏涵的十万大军屯于永兴河以东如形同虚设。
依魏某看,晋军既然不作为,不如赶紧撤回本土,万一晋国也发黑巾叛军,这千里迢迢的救之不急,可就悔之晚矣。”
“你!”西寰怒而未发,收敛怒色说道:“魏将军,兵戈之事本公主从不过问,父王也不会听本殿下的话,魏将军不必兴师动众而来,欺负本宫一个女子。本公主好歹是太子正室,将军如此不敬,未免太无礼了吧。”
“那就恕魏某告辞了!”
见百里燕欲走,西寰着际喊住:
“慢着!”
“殿下还有何事。”
“我晋国近日偶得精铁锻铸之法,原以为如获至宝,不曾想却是宵小之徒欺世盗名之举,将军可知为何?”
百里燕蹙着眉头,沉吟说道:
“如此说来,今年正月里走脱的那几个,是被公主给请走了。”
西寰故作不知,反问顾晨:
“顾晨,本公主可有邀请过魏将军麾下之人吗?”
顾晨否定道:
“回殿下,不曾有。”
百里燕冷笑道:
“是不是打出来的铁硬是很硬,但也特别脆,可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