斥候在掠过小树林向东又跑了几里地,确定没有异常,又原路折返回邵平。此时天已蒙蒙见亮,百里燕(既魏贤)一众三千人等藏于树林之内,迟迟不见邵平动静,百里燕心知天亮后定是难有作为,于是招来苏洪:
“苏洪,你速回大营等着,倘若司空南派人联络,即刻讲话带给我。同时你转告司空南,让他见机行事若不能强取,即刻退出邵平,断不能陷在里面。”
“知道了将。”
百里燕此时担心邵平会否有什么变化,毕竟当初路过孝城时,不曾与孝城守军交手,不知孝城内的情况。
从此番抓获的俘人得到的情报,黑巾军去年从志国退回孙国之后,便开始将人口向北海迁徙,万一邵平人口有变,守将变成了孙国人,司空南这个本地人弄不好反而容易出现纰漏。
想到这里,百里燕与卢皋说道:
“卢将军,天亮后找两个四十以上的老卒,想办法混进邵平城内摸清情况,务必于天黑后返回报我。”
“诺,末将即刻去办。”
晨昏之前,邵平派出的斥候探马陆续返回,唯有两路绕行向南刺探的斥候尚未归来,他们是去查探叶信所部的确切情况,以便将确切消息通报邵平。
而与此同时,司空南断定邵平守军定是没有识破他们意图,果断众军下马歇息,一可麻痹守军,二来抓紧时间休息,随时准备交手。
待等天色方亮,已是抵达城下的三个时辰后,一声沉闷的声响,在大雾中显得格外吃重,白郃摔人出城迎接,司空南立身而去,掸去身上的尘土,脸色略显疲惫:
“白郃,你就是这般招呼自家兄弟的?”
白郃躬身行了一礼道:
“对不住司空兄,王太守有令,兄弟我也是奉命行事。”
“就是那个孙国人?”
“是他,昨晚已经命人准备好粮草,待一个时辰后用过饭食,召齐了民夫,即刻送往龙渊天王大营。”
“一个时辰后!”司空南不满道:“白郃,他姓王的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吧,大军距此三十里地,中午便要开拔,五千石粮草岂能在中午之前运到。”
见司空南不快,白郃只能赔着笑脸:
“司空兄莫怪,实在是王太守谨慎,夜间不开城门是各军死令,大军露宿自当是要小心行事。”
“按你这说法,兄弟我是来赚城的?”
“不敢不敢。司空兄还是先请入城吧,王太守就在治所。”
“那好,我去亲自问他。”
言罢,司空南两千人马开始进城。白郃见司空南部下马匹精壮健硕毛光膘肥,不禁眼馋问道:
“司空兄,这些人马不全都是你的吧。”
“怎的说话呢,若非我麾下部将,能跟兄弟我过来吗。”
“那你这千夫长可比我白郃有出息啊,尽是骑兵。”
白郃道,目中羡慕之色显露无遗。司空南见缝插针问道:
“白郃兄弟,我记得你当初不也跟着造反了吗,怎又混到邵平来了。”
“唉……一言难尽。当年起事败北之后,我便是被咸军抓去做了奴隶,一干就是六年,这不去年黑巾军起事,将我等救了出来,我便加入了黑巾军。只因我拳脚刀枪厉害,便是做了个千夫长,实际我麾下只有五百多咸国兵卒,其他都是志国和孙国人。”
“哦……”司空南轻叹一声又道:“孙国情况也大致如此,不少地方都有志国、徐国人。不知这邵平迁入了多少外人,我怎觉得街上比当初人还多?”
白郃点了点头道:
“邵平当初被咸军收复后,人丁不到七万,去年民变,不少人投靠了黑巾军,被拉去了永兴河与咸军对峙。我等因是奴隶,与官吏、商贾有仇,故而将我等留下肃清当地余孽。
去年十一月,陆续从孙国迁来五六万人,今年正月之后,又迁来四万人,眼下有十五万多人。”
“这么多!”司空南大吃了一惊,拐着弯儿的问道:“这么说,成里不是咱们咸国人说了算数?”
“外人比咱多,能让咱说话算数吗。不瞒兄弟你,邵平守军一半以上都是孙国人,其余是志国,咸人只有我这一路五百多人。”
“嘶……”司空南头皮一麻,心想道,照这么个算法,邵平至少能动员两万男丁守城,这怎么打。他又问:“那城中能否征兵?”
“怎么,你们还要征兵?”
司空南当然不需要征兵,其意在套出邵平驻军数量。倘若直接问,白郃定是要起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