篇·卡镇的血月·第十章·调查
29年10月15日
帕克斯赶紧拿起硬币来回地看着,皇帝、纹章、皇帝、纹章,这确实是枚货
真价实的银艾克。
「海特老兄,这?」
帕克斯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赢了。
「啊。」
海特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心情,难道真的默许妈妈和帕克斯的偷情?
呸,我在想什么!「好吧,咱马上就去教会。」
帕克斯转身要走。
「等等。」
海特叫住了他,「我妈妈的事……」
「呃。」
帕克斯有些语塞,「海特老兄,听我说。」
帕克斯坐了下来。
「爱丽莎阿姨和温蒂不一样,真的,即使发生了这样的事,咱依然认为她是
个好女人,好妈妈。」
帕克斯的话让海特为之侧目。
「但是你也看到的,爱丽莎阿姨也好,温蒂也罢,都很,很可怜。」
帕克斯努力地措辞。
海特又想起妈妈夜晚的独唱,他微微点头。
「咱觉得阿姨不会主动找咱的,这点咱很确信,你不会不相信爱丽莎阿姨吧?」
帕克斯的话让海特有点尴尬,看过温蒂那放荡的一幕,自己到底能不信妈妈
呢?虽然这么想,但海特还是点了点头。
「不过。」
帕克斯话锋一转,「万一,咱是说万一,爱丽莎阿姨真的找咱,你,你是否
愿意,呃,尊重,她的决定。」
帕克斯目视远方,吞吞吐吐的说。
海特沉默了,很久很久都没有说话。
就在帕克斯抓耳挠腮心神不宁的时候,海特开了口,沙哑的说:「我抛出了
硬币就已经愿意接受这个命运。」
就在帕克斯微微松了一口气时,海特继续说道:「但是我不会放过亵渎母亲
的人,所以,帕克斯,我的朋友,一切结束后如果你还活着,那么我的剑会取走
你的性命。」
说完海特用力地拍了拍帕克斯的肩膀,头也不回的走了。
帕克斯瘫坐在地上,半晌他摸了摸脖子:「现在咱总算明白那句,cào你妈你
死定了的真正含义啊。」
海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他越走越快,越走越快,最后他随手拿起
一根树枝,狂奔着挥舞着。
突然,一丝剑气从树枝尖端飞出,斩在不远处的巨石上,轰的发出巨响,接
着碎石乱飞。
海特站住了,他笑着哭着,又进阶了,这他妈叫这么个事?!赤铜质地的高
级剑士纹章可以免费获得一样剑技,但这与海特无关,他压根就没去考核。
在默运冥想术时,他有了奇妙的发现,拿起剑,缓缓使出,一片璀璨宛若星
光。
看着面前一片狼藉,海特心中冒出一个名字:星光斩。
一天,两天,连着七八天帕克斯没有出现,海特也没有去找他,今天无意间
听人提及一个奇怪的称呼:虔诚的帕克斯。
海特这才发现,帕克斯已经付诸行动了。
最近海特除了练习剑技,还开始了敛息术的修炼,随着练习他发现这个秘技
真的可以让自己悄无声息。
他试着运行敛息术去跟踪妈妈,妈妈并没有发现自己,而且她也没有去找帕
克斯,一切看上去都是那么的顺利。
这天上午,海特又一次跟在妈妈的身后,今天是妈妈的休息日,她不会是…
…,海特有些担心却也莫名有些兴奋。
哦,原来是去教堂啊,看着妈妈往教堂走去,海特松了口气却又紧张起来—
—帕克斯。
和平时装扮不同,帕克斯现在俨然是一副虔诚者的扮相,衣着整齐,手持圣
典,满脸虔诚,嘴裡还念念有词。
帕克斯看到爱丽莎往教堂走,突然加速走到爱丽莎的身边,帕克斯!!海特
对帕克斯的行为异常愤怒。
就在海特打算冲上去时,他发现帕克斯的表情不对,不是贱兮兮的更不是yín
荡的,他满脸的惊慌,似乎在对妈妈说着什么。
由于离得有一段距离,帕克斯的声音似乎也刻意压低着,海特听不见帕克斯
的话。
他默默地站着看着,妈妈似乎完全不理会帕克斯,自顾自地往教会走。
就在这时,帕克斯似乎说了什么,啪,妈妈给了他一耳光,声音很响,惹得
不少路人看了过来。
爱丽莎转过身就跑开了,这时海特才听见帕克斯的大嗓门:「粗鄙愚昧的妇
人怎么能明白神的伟大,愿曙光原谅你的无知。」
信徒们纷纷点头,大家高颂着圣典步入教堂。
午餐时妈妈的情绪很不好,海特也没有说话,他打算待会去问问帕克斯究竟
说了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了不提及此事,海特努力做出笑容说:「妈妈,待会我要出去练习,晚餐
之前回来。」
爱丽莎也强露笑脸:「好的,海特。」
海特走出家门,深吸了一口气,想起帕克斯早晨那惊慌的表情,海特决定先
去买瓶麦酒——毕竟老约翰尸骨未寒。
海特提着酒走到了帕克斯家附近,就在这时他突然看见妈妈爱丽莎的身影,
海特迅速运起敛息术,躲到树后。
妈妈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海特的心也沉了下去。
咣当,只见妈妈勐地推开帕克斯的家门,「该死的帕克斯,滚出来!」
妈妈怒喝道。
这和想像中的不一样啊,海特看着不远处的动静。
「啊,是爱丽莎阿姨啊,请进。」
帕克斯出现了。
「告诉我,你到底想干什么?」
爱丽莎一把扯住帕克斯的衣领。
「等等,请,请听咱,咳咳,解释。」
帕克斯被爱丽莎弄得咳嗽连连。
「说!」
爱丽莎鬆开帕克斯的衣领,声音因愤怒而颤抖。
「能不能进来说。」
帕克斯很小心,朝四周看了看。
「该死的,你想干什么?!」
爱丽莎警惕的往外退了两步。
帕克斯小声说了一句,海特听不见,但只见妈妈左右看看,进了门,接着门
关上了。
海特急忙上前,他的心跳的厉害,胸口似乎被石头压着,他倒要看看,那两
个人想要干什么。
「您是打算去教会吧。」
帕克斯说。
「这关你什么事。」
爱丽莎很不客气。
「您不能去。」
帕克斯劝道。
「哈,凭什么?」
爱丽莎被气笑了。
「教会有问题。」
帕克斯突然压低了声音。
「我凭什么信你?」
爱丽莎不屑一顾。
「咱和海特约定好了,咱扮成教徒进去调查,爱丽莎阿姨,镇子上的人都被
骗了,教会根本不是你们想像的教会。」
帕克斯咬咬牙说道。
「哈?」
爱丽莎诧异道。
「为了调查情况,咱这两天在裡面表现得很积极,还有人叫咱虔诚的帕克斯
,咱还主动留下来帮着打扫教会。」
帕克斯说的很快也很急。
「是么。」
爱丽莎逐渐平静下来,面前少年的态度不像作假。
「咱先是发现信教的人都不太对劲,然后咱发现有几个牧师色眯眯的看着几
个漂亮的女教徒。」
帕克斯继续说。
「你也是吧。」
爱丽莎嘲讽道。
「呃,咱昨天下午打扫完很累,就找了个偏僻的角落打算睡一觉。结果听见
玛丽,就是磨坊主温克的妻子,来做忏悔。」
帕克斯似乎并不介意爱丽莎的讽刺。
「然后呢,你跟踪了玛丽?」
爱丽莎不以为然。
「是的,咱觉得好奇,趁着没人就偷偷跟了过去,然后,呃。」
帕克斯吞吞吐吐起来。
「有话直说。」
爱丽莎不耐烦了起来。
「好吧,咱发现玛丽和一个牧师在忏悔间,呃,干那事。」
说着,帕克斯吞了吞口水。
爱丽莎没说话,过了一小会才冷冷的开口:「这你应该告诉温克,和我有什
么关係。」
「不,不是,你听咱说完。」
帕克斯急忙解释,「咱当时也想离开,又怕被发现就打算等他们完事走了再
离开。」
咕嘟咕嘟,帕克斯似乎很口渴,大口大口的喝着。
「呼~咱听到牧师说,说玛丽这样虔诚的女教徒还是不够,要玛丽为教会引
入的,呃,女教徒。」
帕克斯喘了口气说道。
「啊?」
爱丽莎惊讶地大叫。
「那个牧师还说,玛丽还不够虔诚,如果能多引入女教徒,就能和,和茉莉
一样,接受主教的,呃,恩赐。」
帕克斯说出了惊人的话。
「呀……」
爱丽莎惊呼道。
「所以,爱丽莎阿姨,咱才出此下策,逼着你离开,教会真的有问题。」
帕克斯说完了。
「谢,哦,谢谢你。」
爱丽莎喃喃道。
「嘿,嘿嘿,咱也是活该。」
帕克斯笑道。
「对不起,帕克斯。」
爱丽莎语气温柔了起来。
「没事,咱发过誓,咱一定要做到。」
帕克斯语气坚定。
「你可真是个,真是个傻小子啊。」
爱丽莎语气越发的温柔。
裡面没有了声音,海特此时十分纠结,他希望妈妈快点离开,又隐隐又有些
期待。
啵,似乎是亲吻额头的声音。
「再见帕克斯,谢谢你。」
妈妈和帕克斯道别。
听到这裡,海特赶紧躲了起来。
咔哒,门开了,爱丽莎走了出来,脸红扑扑的,帕克斯站在门口处挥了挥手。
海特等到妈妈远去后才走进帕克斯的家。
「海特老兄,咱……」
帕克斯见到海特,赶紧开口。
海特摆摆手:「不用了,我都看见了。」
「哦,哦,对了,下午哈迪主教要召见咱,这是咱调查的好机会。」
帕克斯略为思索,「如果咱死了,麻烦你为咱报仇。」
海特点点头:「一定,我保证!」
帕克斯看见海特手裡的酒瓶,笑得很开心:「留着吧,等咱回来再喝。」
晚上,海特看着黑漆漆的小屋,心裡五味杂陈——帕克斯没回来!第二天,
第三天,连着几天过去了,海特一次次地去又一次次地失望而回,他甚至会坐在
教堂附近死死地盯着教堂的大门,期待着那道黝黑的身影……再等一个白天,如
果帕克斯还没回来,我就自己去调查。
坐在星空下,海特想着,心中一阵酸楚,一滴眼泪从脸上滑落。
帕克斯……清晨,海特站在帕克斯空荡荡的家裡,突然他听见几个脚步声,
海特赶紧运起敛息术猫进背光的角落裡。
「就是这裡了吧。」
一个有些耳熟的声音,海特想着。
「嘿嘿,没想到这傢伙还想着给那个死鬼老爹报仇啊,啊哈哈,自不量力!」
又是一个耳熟的声音。
碰的一声,接着是帕克斯的惨叫,海特又惊又喜,帕克斯还活着,但听声音
好像情况不太妙。
「扔进去吧,髒兮兮的,我可不想进去。」
海特勐然想起了潜入镇公所的那晚,这两个似乎就是那晚三个骑兵中的两个。
「走你!」
啪,咣当,呃啊,帕克斯似乎被人从屋外扔了进来,他撞到了木椅,此时惨
叫连连。
「不会扔死了吧,哈迪大人可是说要留他一命的。」
一个声音担心起来。
「哼,没事,倒是就说这个贱种畏罪自杀了。」
另外一个倒是很澹定,连死因都想好了。
「哈哈哈,说的也是啊。」
两个人快活的走了。
听着脚步远去,海特从裡面转出来,这才看见帕克斯的惨状:衣服已经变成
了布条,上面满是斑斑血迹,少年的黑脸上到处是伤痕和血印,他的腿似乎伤得
很重,挣扎了半天却只能躺在地上。
「帕克斯!!」
海特鼻子一酸,眼泪流了出来。
「哦~,嗨,海特老兄,咱,咱把事办,办砸啦。」
听到声音,帕克斯眯睁着眼,发现是海特,他这才露出了笑容。
「来,坐好。」
海特扶起帕克斯。
「海特老兄,有,有酒么,咱疼得厉害。」
帕克斯龇牙咧嘴的说。
海特将一直随身带着的麦酒打开递了过去,帕克斯灌了几口,咳嗽了起来。
「咳咳咳,嘿嘿嘿,咳咳,咱,咱还真是命大。」
帕克斯又大口的喝着。
「你先休息,我去找医生。」
海特着急的站了起来。
「不,不能找医生,海特老兄。」
帕克斯一把拉住海特的手,「听咱说,一定要听咱说。」
他焦急地说着「好,我听着。」
海特不忍心违拗朋友的意思。
「咱在教堂发现,发现了密道,然后咱就被抓住了。」
帕克斯说得很急促,「这几天他们一直在拷打咱,要咱交代同伙。」
帕克斯笑了,他伸出了手臂。
黑色的十字,这是星月誓言。
「以鲜血为引,以生命为诺。」
海特轻声念着。
「咱,帕克斯,直面星月,誓不背叛海特,违诺即死!」
帕克斯念出了他的誓言。
「为什么?」
海特有些哽咽,「你知道的,大誓言是不能随便……」
帕克斯举手打断了海特的话,「咱知道,咱要是被抓住就一定会被他们折磨
,咱不能出卖朋友。」
帕克斯突然紧紧抓住了海特的手,「阿斯特,阿斯特就被关在教会的密室裡!」
「啊?」
海特惊呆了。
「狱卒以为咱昏迷了,说话的时候被咱听见了,海特,阿斯特可能很不好,
而且。」
帕克斯吞了吞口水,「教会就是暗语者的基地,他们在裡面好像准备着很可
怕的事情。」
海特彻底震惊了,曙光教会是暗语者的基地?!「听着,海特老兄,咱完了。」
帕克斯似乎精神越来越差,「该死的哈迪,他给咱身体裡种了什么,恶魔之
种,咱现在脑子裡一直有个声音嗡嗡叫。」
帕克斯突然脸色苍白。
海特紧紧握住朋友的手,帕克斯颤抖的很厉害,表情十分痛苦。
「快逃,海特,趁着他们没发现你,快逃,暗语者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