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喵。”
袁鑫拉开猫箱的栅栏,把嚎了一路的兔子放出来,一脸不解:“以前挺乖的啊,这回怎么叫这么凶?”
蒋淮手臂搭在沙发上,噙着笑,看着袁鑫跟供奉祖宗似的拿着猫条逗着那只肥橘,“有你叫的凶?”
袁鑫:“……”
不想跟流氓讲话。
“喵喵……”
可能是面对陌生环境有点应激,猫叫的欢实,有点吵。
蒋淮皱了皱眉,手臂搭在沙发上,看一人一猫玩得不亦乐乎,叹了口气,这个傻子,自己要是不提醒一句,指不定到时候怎么哭。
“金宝宝有说什么时候来接这只猫吗?”
袁鑫玩儿着兔子后面肥嘟嘟的小铃铛,把它当蒋淮的那玩意儿戳了又戳,没在意,”她没说。“
”没说啊……“蒋淮拉着腔调,没点明,”那是一年,还是两年?还是……“
”不可能那么久的!“袁鑫一个转头想都没想就直接否认。
”哦……“
蒋淮眼神越来越深邃,像浓墨一样透着精光,袁鑫不由打了个激灵,脑子里那根弦瞬间断掉,”她不回来了?!“
“不回来了!”
还不笨。
蒋淮居然觉得有点安心,取下一件外套,搭在袁鑫头上,隔着布料,揉了揉头他的头,”行了,我陪你去找她。“
末了,又加了一句,“你联系下谢有鹤。指不定这就是他们最后一面了。”
机场。
人流来来往往,走的人匆匆又泪茫茫,回的人忙忙也泪汤汤。
金宝宝站在队列里,打印出来的黑白机票因为汗渍微微泅湿。上翘的狐狸眼已然没有曾经的恣意神气,只黯黯地盯着前面正在过安检的人黑漆漆的头颅。
还有一个小时,再过一个小时就要轮到她的航班……
“妹妹!”
声音不熟悉,但金宝宝还是没来由地打了个哆嗦,往后看去:一个剪着板寸的男生正宠溺地揉着小姑娘的脑袋,嘴里埋怨着她不等他。小姑娘一边傲娇的撇过脸,一边又把粉嫩的嘴唇往他脸上碰。
好像是一对小情侣。
或许是青梅竹马。
他们要一起旅游。
有的东西不能深想,一旦思维的触角碰到那个点,潘多拉的魔盒就别想关掉。
她跟谢有鹤好像也说过要一起去旅游来着……
「金大人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谢有鹤,快说你爱我!」
心脏开始熟练地抽搐,长着荆棘的藤蔓不由分说的从最低处迅速生长,收紧,丝丝拉拉的绞紧她的每一寸血肉。
真疼。
等袁鑫紧赶慢赶地到了机场,刚好看见金宝宝像根木偶似的杵在那里,两眼放空,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不过,好在她还没去值机。
“去吧。”
“谢谢淮哥。”
蒋淮嘴角微翘,他还以为这个没良心的会直接把他忘了,还行,还算乖顺。漆黑的眸子径直望向还在神游的金宝宝。
是瘦了。
看来是情伤受得透透的。
哼。
“姓谢的出门了吗?”
“出了。”
蒋淮低垂着眸子,没做声,他一向不是君子,在被陈家狙击的这件事,谢有鹤也不是什么干净好孩子。
商人无利不起早,他不是不能理解谢有鹤要分一杯羹的行为,也勉强能够品出他插手这件事是因为金宝宝的缘故……
他又想起那天袁鑫接了金宝宝的电话就闹着要跟他一刀两断的事情。
但是,他就是不爽。
“挡一下。”
男人又望向那边已经抢过金宝宝行李,气恼的好像被戴了绿帽却还舍不得那朵出了墙的红杏的袁鑫。
心里又是一醋。
在不影响大结局的情况下,小小的报个仇,阿鑫应该不会生气吧?
这边被莫名其妙绿帽了的袁鑫正红着眼睛瞪着金宝宝,噼里啪啦就开始骂,“你发什么神经!你是不是脑子不好使了?这种情况下你瞎跑什么?”
他就是要骂,金宝宝就是被人骂少了,才受不了这么一点点挫折。韬光养晦的事情她也没少干,怎么现在就沉不住气了?
“你走了,秦园怎么办?康绍辉再怎么打秦园主意,也不可能强占……”
“我把秦园捐出去了。”金宝宝终于从眼前人不是她想等的那个人的现实清醒过来,心里的疼痛感更加剧烈,“过几天就要开始走程序……”
“操!你是脑子真有病!”袁鑫懵了,没有人比他更清楚秦园对金宝宝的意义。那里承载着她为数不多的可以称之为美好童年的回忆。
就像是一份信仰一样的存在,这么多年她都是靠着那份信念支撑着活着的。
她现在是连命都不要了?!
袁鑫的责骂还在耳边萦绕,却从金宝宝的耳蜗到了另一个耳蜗。她一直低着头,盯着手上的机票,看着上面那一张薄纸被洇湿又累及到下面那一张。
他真的不来吗?
袁鑫真是要被金宝宝这种油盐不进的态度气炸了,抓着行李箱的手捏了又捏,他努力地深吸气,告诉自己他是要把人骂清醒的,不是要把人骂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