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
十月十日。
天高云淡,日光倾泻。
已经十点了。所谓的吉时良辰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
袁鑫觉得焦躁,扯了扯领带抬头看了太阳,又他妈不是自己的婚礼,老天爷这么赏脸作什么?
看完天又往空荡荡的观礼区望去。
金宝宝站在那里,婚纱雪白,捏着一只芍药花,一直固执的看着来路。偏偏那边干干净净。
谢有鹤没来。
袁鑫咬了咬牙,突然心里发酸,以前蒋淮跟他讲什么人情冷暖他也没往心头去,现在他跟金宝宝结婚发了那么多请帖。平时谄媚讨好捧臭脚的能挤满一个游泳池,现在一个都没有。
势利眼。
“狐狸。”
声音很轻,带着明显的担忧和焦躁,金宝宝转过身,连眼泪都没擦,嘴角微翘,“我以前都没发现你还挺好看。”
声音有点哑,带着从未有过的温柔。
再坚固的棱石在溪流的冲刷下也会变得柔缓。以前那么娇纵的人突然柔和了。
袁鑫心里反而更加难受,才慢慢开口,“你也好看。”
女人穿婚纱时候是最美的,林城的富贵花就更好看。
“我们金大人全世界最好看。维密要是请了你也不会办不下去……”
「祖母绿……」
「六芒星……」
「幺幺最好看……」
“我本来以为穿了婚纱他就会来。”
几乎是在袁鑫提出结婚的一瞬间,金宝宝就反应过来他的用意,无非就是想把谢有鹤逼出来,逼得他对自己束手无策,逼他重新做个选择。
所以她毫不犹豫的同意了,也默认了袁鑫给谢有鹤送请帖的行为。
”王八羔子焉儿坏。送个婚纱是几个意思。”
袁鑫看着金宝宝哭本来就已经怒气攻心,一听见婚纱两个字更是不由骂出来,姓谢的看着一副好欺负的样子,真狠下心了怎么就那么绝情,人不来,婚纱倒是送来了。
他还没穷到婚纱都买不起的程度。
“也不知道谁给谁戴绿帽子。女朋友都被抢跑 了,还在那儿淡定的不行。婚纱值几个钱,他要真大气就该把御水山庄那栋房子也顺道给你做新房……”
袁鑫越说越起劲,他就是护短,见不得金宝宝受委屈。
谢有鹤只不过是当了一把工具人,金宝宝可是彻底沦陷了啊。
此逻辑通畅,叁观成立。
袁鑫愈来愈气,嘴上刚开始不着调,“要我说全世界又不是只有他一个男人了,凭你我的条件,还不如搞个会所,养他百来条小奶狗,晚上想怎么玩儿怎么玩儿……”
声色犬马,纵情声色,想想还挺带感。
“淮哥不得把你皮都扒了?”
金宝宝稳定了情绪,直勾勾的看着袁鑫。她自己这边快一败涂地了,不希望袁鑫也跟着她一起受罪。
她就只有这么一个朋友,不希望他也跟着不幸。
袁鑫一下子噤声,像个犯了错的小孩子,瞬间在金宝宝面前弱了气势。嘴上嗫嚅了两下,最终还是没说出来。
“吵架了?”
金宝宝有点累了,拉住袁鑫坐下来,她最近一直沉溺在自己的情绪里,没有想过袁鑫和蒋淮那里。
蒋淮占有欲那么强的一个人,别说是养小白脸,袁鑫多在外面稍微乱搞一点点都不知道是得是谁的腿断了。
还结婚?
两个人怕是都没有搞清楚彼此的位置。”你要是不想让蒋淮把我的腿打断了,你就赶紧跟我说实话。“
袁鑫闻言,脊背拉跨,整个人萎下来,”反正他身边人那么多。“
他不仅知道蒋淮身边有一个新欢,还知道蒋淮有一个白月光。呵,白月光,这么多年 了,他才知道自己只是个替代品。
“那你还巴巴地跑去找他?”
袁鑫一听金宝宝这么说,急忙否认,“我就是看他可怜!””那你想吗?“
金宝宝声音里带着些蛊惑,勾得袁鑫不由抬起头,踌躇半天,”我贱的?跑去热脸贴人家冷屁股。小情人儿也不是我这么当的。老子可是袁家的小少爷,跑去扒他们蒋家?又不稀得他一年那么白来万的零用钱。小气的要死……“”一个亿。“
声音低沉,却仿佛是一枚炸弹从耳边瞬间炸开。
脊柱一节一节的往上僵硬,袁鑫觉得自己真个人被冻住了,他想往后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