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体颤抖了一下,但想到芸儿因此伤势可以复原,便又狠狠地下了下决心。
“你确定要为了你家的丫鬟做这件事吗?”他再次确认。
我笃定的点点头。
他便小心地拉着我,慢慢地靠近被风摇曳的枯草。小声的说,这群狼有七匹,我感叹他的好眼神。
“狼是团体作战的动物,待会我去引开狼群,你去摘花。”
我想说什么,却被他用食指封住嘴巴。他迅速起身,快步走上前去,整个人暴露在狼群面前,几只带着光的狼烟迅速将焦距对准他,看他进一步行动。狼群已经在草丛里左右的攒动,意识到危险的来临。
他慢慢的取下身后的弓,架上箭,猛地朝草丛里射去,就听一声惨叫。狼群开始攒动,几只迅速出动,朝他奔来,他则迅速转身跑向自己的马,飞身一跃,驾马而去。见狼群追来,伸手一拍,马儿立马开始飞奔,但狼群的速度却惊人的快,很快似乎就要追上他了。
我顾不了那么多,迅速起身慢慢地扒开草丛。一双晶亮忧怨的绿光正朝我的方向看来,我忙俯身。小的时候听阿爹说过,狼的视力比人都好,他的眼睛像是一条会移动的光束,让周遭的猎物无所遁形。此刻,它发出轻声的哀号,这只狼一定是刚才被孛鲁射伤的那只,虽然受伤,但依旧坚强的扫视四周,对一切危险保持高度的警惕。
我欣喜,慢慢地凑近,却觉得身下有什么东西硌到我了,低头一看竟然是一根骨头,四周不规则的散落着人的各个关节,我安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我的手不知往何处安放,只好撑着地慢慢地往前挪,此时我的小拇指摸到了光滑的东西,再仔细看时竟是半截骷髅,我急忙缩手,吓得叫出声来。
那双绿色的眼睛警觉的朝我的方向探望,但与此同时,我发现在离我不远的地方真的有孛鲁说的那种花,它只有孤零零的一株,左右开放着两只花,一红一白,正随风轻轻地摇曳着。
我对自己说,再努力一点就可以了,但那只受伤的狼却纵身跃起朝我扑过来,孛鲁的一箭只射到它的腿上,并没有伤及要害。它摇着尾巴在我身边徘徊,我忙捂上嘴巴不敢发出声响。正当它离我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只听一声惊呼,一把刀将那恶狼劈开,血溅在我的脸上。那匹狼踉跄了几步,便倒下了。
他将浑身颤抖的我从地上扶起来,我看到他的手臂的衣服被撕裂,伤口正淌着血,右腿从大腿处往下的衣服被撕破,一大块肉翻向外面,血流不止。
“少将,你......”
“不要管我,先把花采来。”
我忍着心疼,起身采下两株花,快速回到他身边,他的额头上渗着细密的汗珠,看得出来他异常痛苦。
我把花放在一边,扶他坐在一边空旷的草地上。经过3个时辰的辛苦,天已经蒙蒙亮了。
我将身上的衣服撕下来为他止血,动胳膊的时候他没有拒绝,但我准备伸手去帮他包扎大腿的时候,他拒绝了。我抬头看他,
他的眼睛里昨夜的迷茫已经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那双睿智明的眼神。我知道他的酒醒了,一切都像梦一样。他永远都想不起来昨夜我们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说:“郡主,男女授受不亲,还是我自己来吧。”
我点头。
我们衬着天还没亮,各自回了各自的毡房,他还带着自己的战利品,七匹被他杀死的野狼,而我带回了公主需要的狼花。
这一夜未归,青蝉和公主都坐着睡着了,见我进来且浑身是血,便冲过来,将我拉过去,我没有解释昨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是说自己取来了一株神花,可以让芸儿脸上的皮肤有所改善,甚至可以复原。
芸儿看着我,眼角泛着泪水,她说:“我之前那么对你,而你却对我这么好,我真该死。”“不要这么说,如果没有你我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下去,谢谢你在我最需要安顿的时候给了我一段安稳的时光,所以我要报答你,让你的脸复原。”
她哭着低下头,两只手搓着,眼睛里盈满了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