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拴在树上的居罗女孩,名字叫塔吉安娜。这是刘弦安与她交谈后告知他们的。他给她喂完那碗汤,才刚将她从树上解下,塔吉安娜弹起,豹子般窜到宋飞鹞跟前又是一阵拳打脚踢。
“啊!啊!”
满院尽是她的嘶吼她大概尽了全力,只可惜宋飞鹞归然不动,对她的仇恨更是不以为然。
突然,她开口说了一句话。
柳怀音听了个分明:卷着舌头,不是中原官话,也不是西北方言这不是汉话,而是居罗语。
而且,柳怀音也明白了,塔吉安娜并不是憎恨所有的汉人,她的目标很明确,只有宋飞鹞一人;而当她听到宋飞鹞说的那句话时,蓦地浑僵硬,眼中陡然生出一种难以抑制的悲痛绪。
而接着,宋飞鹞又向她说了一句,她当即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刘弦安劝住她:“够了,为什么要和小孩子计较。”
“他们不是小孩子,”她紧盯着她,漠然道,“上过战场的都不是小孩,都是杀人鬼。”
说罢,便自顾自回屋,大概又找酒来喝了。
沈兰霜和柳怀音躲在院子另一端,他们静观院中变化,即便原先什么都不知的,现在心里也逐渐有所明朗了。
“宋姐姐她……”沈兰霜沉吟道,“那些前辈们说她看起来像当过兵的……”
柳怀音两手枕在脑后:“这是你听别人说的,可不是我讲的啊。”
“所以这是真的?!”
宋飞鹞毕竟没有真正告诉沈兰霜自己的份,她的惊讶令柳怀音有点心虚地低下头。
而沈兰霜冰雪聪明,猜着猜着也就能知晓个大概了:“他们说她带西北口音,这么说来……她还是西北那边的……听说北越西北女兵盛行,看来是真的……”
“所以她果然和那孩子有仇?”
沈兰霜点点头:“那女孩子那么憎恨她,可见她是杀了她的家人。”
“战争嘛,就跟帮派斗殴没啥两样,不就是你杀我我杀你,会有仇恨不奇怪。”
“那么,宋姐姐为什么还要把那孩子赎下来?”
“那大概是……”柳怀音老气横秋地叹了口气,“即便有仇恨,也要恩怨两分明。大姐就是那样一个人。”
突然,头一疼。
“哎哟,你干嘛打我?”柳怀音摸了摸左侧的脑袋,“我刚才说的不对吗?”
“我没打你。”沈兰霜道。
“那是谁打我头……”话音刚落,又一记什么东西击中了他的背,“唉?谁又打我?”
这一回,从他上滴溜溜掉下一颗小石子,原来是有人在投石问路。
“谁啊?谁……”
他顺着被打的方向张望,果见一人半个子杵在围墙上,向他招了招手。皎洁月光下,隐约可见一抹鲜亮的红色飞扬……
回看院中另一端,刘弦安在喂小孩,宋飞鹞在屋内,他俩好像都并未察觉这边动静……
“你……”他认出了那贸然出现的人影。
……
刘弦安一碗汤和一碗饭菜都喂完了,他回到屋里。
不得不说那孩子果然与中原人不同,她不会用筷子,就用手吃吃得满地都是一塌糊涂,等会还要把院子也清理一下……
刘弦安喜欢干净,而且想到就要去做,正把碗筷搁了打算拿扫帚,屋内的宋飞鹞堵住了门。
“请让开。”他蹙眉,不想和她多说话。
宋飞鹞反将门一关:“我要事先声明,我不是在故意坏你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