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自分开后,道士与僧人似乎都耗尽了力气,挣扎一番,都无力再起身。
一时间,两人开始盘坐对峙,谁也不说话。
黑暗笼罩的台阶,死一般的寂静,我们三人没有说话,也不想打破这里的平衡。
“嘿嘿嘿……”
台阶更高处,无法看清的阴暗角落,有人发出森冷笑声,随即,一个头戴古代高帽的男子出现,这家伙的打扮有些奇葩,类似,古画上“玉帝”的打扮吧!只是,他身上那件“九章法袍”太寒酸了,晦暗色泽,也没有雕龙走天的画纹,撑死了,顶多是一个“占山为王”的土皇帝。
“左中天!”
“是你?”
“你居然没死?”
……
孟瞎火突然咬牙切齿说话,表情恶狠,仿佛与那个男子有着不共戴天之仇?
“孟家小儿,滚一边去!”脸上始终弥漫一股阴险笑容的男子说话,他的脸庞很有特点,蜈蚣眉,蛇眼,鹰钩鼻,尖鱼嘴,皮肤则散发一种淡绿光,整个人浑身恶煞环绕,一看就是个狠厉无情的家伙,在他眼中,看不到活气,所能预见到的,是一种杀人不眨眼的凶狠寒光。
与之对视一眼,立即让人生出一种不寒而栗的危险错觉。
我记得“旁门”首领是商独夫。
左中天?那这位不是传说中的“左道”首领吗?
“老东西,你个混账王八蛋,当年你杀了我婆娘,这笔账,我要你血债血偿!”孟瞎火眼睛发红,控制不住的杀意,贯冲天灵盖。
“一个女人而已,何必如此记仇呢?”左中天一摊手,“孟家小儿,你觉得能斗得过我吗?当年要不是我仁慈,放你一条狗命,你现在还不知道埋在那块土呢!”
孟瞎火要冲上去,被我和白连旗死死拉拽了,鲁莽上去,恐怕会死得很难看。
毕竟看着趋势,左中天是有备而出,肯定布置有陷阱准备。
况且。
我看得明白,左中天的目标,明显不是我们,而是坐在地上的道士、僧人。
“你怎会在此?”孟瞎火怒火中烧喊着。
“哼!我要去何处,轮得到你妄言吗?”左中天眉目一横,凶相毕露。
看他复杂的表情,似乎想起一些不好的往事?
“当年,你的左道部下,被我杀得七七八八,就剩下些歪瓜裂枣,你也就是一个光杆司令罢了,无家可归,无路可逃,难怪会躲进这深山老林。”孟瞎火嘲讽说道。
“你——终有一死!”左中天从台阶高处走下,来到一僧一道中央。
此时,我才发现他的左手很红,好像一块滚沸烧红的铁,冒着白气,突然间,左中天仰头大笑,癫狂入魔喊着,“布衣子,宽宏僧,你们两个当年不是很狂吗?万里追杀,一定要致我于死地,到头来怎样?你们要尸埋黄土了,可我左中天还不是活得逍遥自在……”
左中天说了很多,原来他是被人追杀后,无路可逃才闯入渡鸦岭避难。
为了活下去,左中天用了一门邪术,控制僧人宽宏,引得一道一佛自相残杀,以一敌二,布衣子差点死去;好在的是,关键时刻,阴阳本事更高的布衣子将两人重创,又将宽宏僧封住,这才成了“雕像”塑在这参天古树之上。
“我要你们的血,你们的命,助我脱胎换骨!”左中天舔舐舌头,满脸贪婪。
“叱陀你……阿迦囉……蜜唎柱……般唎怛囉耶……儜揭唎!”宽宏僧双手合十,口念佛文,一副与世无争认命的表情。
“噗……”
宽宏僧死了,脑袋被左中天一掌拍碎,血溅当场,左中天则开始疯狂吸食僧人体内的血水,完全不像是一个人,比厉鬼还要残忍血腥。
“布衣子,我要抽你的骨!”左中天转身,满脸血水盯着坐地的道士。
左中天猩红的左手,多了一把割骨刀。
刀身刻着无数牛鬼蛇神的悚然图纹,一看就是杀生无数的利器。
现在。
我也算想明白了,所谓的“剥皮鬼”,杀死黄泉胤并将他一副骨架强行抽离出身体的“鬼”,并不是什么鬼魅,而是人。是这个“左道”首领的左中天。
道士布衣子开眼,就是这么一开眸,眼睛却宛如有闪电划过?
惊得左中天倒退两步,冷森森念道,“垂死之鱼……还想强行翻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