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长清宗有不少魔族人,但大多比较低调,隐藏极深,唯独方才那个行动太过张扬,心机深,心思又太浅,这种人留着只会坏事,索性由他亲自除了。
轻飘飘的一句话仿佛天雷的威力,在张芸芸的心池中溅起一块沉重的石头,周围泛起层层涟漪,久久不散。
宓梅是魔族这件事原剧情并未提及,本就够让张芸芸惊讶了,如今一个魔族人的内丹却是整个魔族上下视若珍宝的魔珠,这意味着什么?
此人乃是上天命定的魔皇。
“你……”震惊之下张芸芸不由的吞咽了下喉咙,想说什么却不知如何开口。之前在泉灵秘境原本她是打定主意要阻止宓梅杀陆东,进而防止出现仙门争端,不想后来却为了救宓梅昏了过去。
后来向雷魔狐打听才知道,那陆东还是被宓梅杀了。且前段时间陆剑宗和长白山发生的事情整个仙门人尽皆知,魔族得知仙门不合后,定会想尽办法攻向仙门,占领仙山。
张芸芸越想越觉得冷颤连连,宓梅作为魔皇,若说这一切都是他定好的计划,那么他的计划从进入长清宗的那一刻起就开始了?又或者从张家父母将他带回家的那天起就开始了。
仿佛窥探到了什么机密,张芸芸心内惶惶。
“害怕吗?”宓梅搂着她,手指从缠绕的发丝上抚到她纤细柔嫩的脖颈,真细啊,也才只比一只手掌大点,他贪婪留恋地抚摸,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张芸芸,眼底深处藏着压抑许久的暗沉风暴。
她能说害怕吗?但比起害怕心里更多的是瘆得慌,脖颈后的那只手摸的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日常骂:这cd的病娇系统。
“你还记得我是你什么人吗?”张芸芸不正面回答,也反问。
宓梅没答话。
她接着道:“不管你承认不承认,我们毕竟定过亲,按照俗礼你我已是未婚夫妻,我只知道你做什么,我便跟着你做什么,不离不弃。”
好一个不离不弃。闻言,宓梅嘴角慢慢地向上勾去,手指摸上她的嘴唇,轻轻揉搓着,不得不说,这句话极大的取悦了他。
“今晚,留下吧。”他道,声音带着些沙哑。
“好。”
夜晚,宓梅将张芸芸带入了他的识海,许是他开了一次荤后憋得久了,好几次张芸芸气喘不上来时都有种觉得自己立刻就要死了的错觉。
最后停下的时候,才突然发现能安安稳稳坐着静静呼吸空气竟也是如此美好、奢侈的一件事。
事后,宓梅抱着她,心情难得的舒畅轻快,一只手如拍难安入睡的婴儿般,时不时闲着轻拍几下张芸芸,她也是累极了,打了好几个哈欠,如此静谧的景色中真是难忍住要昏昏欲睡。
最后,趁着宓梅神好,她强撑着耷拉的眼皮,打起神问出了缠绕她心头许久的疑问:“道君灵根千年难遇,如今修为更是在同辈中佼佼领先,飞升仙境更是指日可待,为何……?”偏偏要挑起仙门与魔族之间的大战。
别说什么“宓梅是魔皇,为魔族考虑是应当的”这种话。以张芸芸对宓梅的了解,这个人天性冷淡,就算明天整个世界毁灭了,他手中恰有一个能阻止这场浩劫的工具。那时,他也只会站在一旁淡淡地看着世界是怎么一点点陷入地狱。
总而言之,他苦心经营策划这一场大阴谋,绝不会是为了魔族生存这么简单。
宓梅看着头顶上的星星,眼睛空洞无神,却又充满了聚焦点,不知是在想什么,后指着它们道:“你觉得它们在变吗?”
张芸芸抬头望去,是识海里的星星。这里的万物都是由宓梅的意识演化而来的,他叫它们摆成什么形状就是什么形状,看着美丽,其实也只是死物,与真正的星星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没变。”她道。
“是啊,这些识海里的不过是些不会变化的死物罢了,”他难得地叹息一声,明明才不到二十岁的少年,却好像个历经无数个沧桑风雨的老人,说出口的话都带着一丝陈旧的腐朽,可不过片刻,话音一转,“但是外面那些星星却每天都在变化。”说到此处,他的眼里仿佛闪着星光,嘴角都翘起。与方才那陈乏的模样完全两个人,这才是一个斗志昂扬的少年该有的样子。
“你说,”他突然转过头,晶亮狂热的黑眸看着张芸芸,“连与宇宙同生的星星都在日夜变动,这个世界有什么道理不变?”
仙门、魔族、人类,明明在一个大陆上,但是他们沉寂安逸的太久了,久到让人忽视甚至忘记了他们之间的存在。若将这个大陆比作一汪无边际的海洋,表面水静无波、风平浪静,未显得太死板太死气沉沉,毫无一丝生动活力。相反,只有龙卷风暴能凝聚起它的魅力。雷电、巨浪、海啸,地震这些勃勃生机,才是海洋最动人最有趣的地方。
人魔修士所在的大陆亦如此。
张芸芸闻言吓得呆呆愣住,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搅动修士与魔族之战,害的人类陷入灭族之境仅仅只是因为觉得不无聊,有趣?
他不仅是一个变态,更是一个疯子。
看着张芸芸目瞪口呆,瞠目结舌的样子,宓梅笑的更是得意,扶着她的脸很是骄傲满意道:“我就知道,这个世界你才是最懂我的人。”
对这个女人,他真是满意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