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凌晨叁点左右,金喜被噩梦惊醒,一下子从上铺坐了起来。她满头是汗,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好在同宿舍的同学们都睡得死沉,没人发现她的异样。
金喜蹑手蹑脚地爬下床,倒了杯热水喝了两口,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情。
刚刚在梦里,晏赫清当着全校师生的面,把她按在礼堂的讲台上qiáng_jiān了她。而且做到半途的时候,韩廷冲进来看到了这一幕。
他拿着刀去砍晏赫清,却不知怎地,反而一刀剖开了金喜的肚子。一个小孩子应声掉在地上,一个骨碌爬起来就跑掉了。
金喜拿了纸巾又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她虽然没有学过心理学,但也大概想到,这个梦除了有对晏赫清的恐惧,同时也有对这个孩子的恐惧。
如果真地把它带到这个世界上,对同样还是一个孩子的她来说,到底意味着多大的责任和压力?
而她显然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她甚至打算这一生一世都绝不要小孩的。何况她现在才十七岁而已,自己都还没毕业,也没有能力去负担自己的人生,更何况是别人的。
金喜的小指按在肚脐上画着圈儿,知道自己之前没有告诉韩廷,其实就等于是做出了最后的决定。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注定是一个不适合做人家妈妈的人,我不能要你,我只会给你带来伤害和痛苦。去找别人吧,去找个能给你很多爱的人吧,做一个平凡而快乐的孩子。不要像我一样,既没有爱人、也没有被人爱的能力。
金喜有点难过,但又似乎并不算太难过。她默默对着肚子里还没来得及化成人形的胚胎念叨着。
这一刻她最后悔的,是那天她去了那家酒吧。遇见韩廷之后,她也没有及时收手。如果当时她让他送她回了学校,也不至于有后来的这么多波折。
更不会因此而招惹上晏赫清。在他眼里,如果没有韩廷对她的热情,她知道自己只是近乎透明的存在。
现在,她不仅是害了韩廷,也害了这个孩子。她如今肯相信韩廷对她的感情,她只是固执地认为自己不配。而且,对未来也毫无信心。
爱情是多么善变的东西,韩廷最多也就爱她叁年两载的。之后他不爱她了怎么办?她只能去死了。
算了,就算她对不起全世界,对不起所有人,她也要对得起自己。所以这个孩子,她不能要。
“脸色这么差,生病了?”晏赫清一如既往地把笔记本屏幕转向金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