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3年,第二次世界大战的转折年。德意联军在北非战场失败。封堵已久的地中海航线再次贯通。法国依然分裂成两半。
同一年,萨特的《存在与虚无》在法国出版。
战争机器要吃掉更多的金属,也连带着吃掉了法国主妇们的秤砣。可生活中怎么能没有糕点?她们便带着这本刚好一千克重的存在主义大部头进了厨房。
现在,几乎每个高中生都会学第二次世界大战,法国挤进了战胜国的队伍,萨特名垂青史。
没有人会知道某个普通的法国主妇,在一个寻常的下午,用那本《存在与虚无》称出刚好一千克的面粉之后,到底做了面包、蛋糕还是可颂。
历史就是人类的记忆,它记述战争、王朝更替、席卷一切的瘟疫和随之而来的饥荒,记下改变人类命运的创造,文字、火药和机器,但它不关心主妇们的糕点。那不过是绳结上的尘埃。
主妇的糕点就这样消失了。
什么学弟、好学生、狗狗一样的眼神,不过就是这样的糕点。
只有论文是真的。
陈希在阳台上假装抽烟,隔壁传来模糊的呻吟。
最近室友带女人回来的频率更高了,而且改了作息,每次她摘掉耳机准备睡觉,就会听到女伴还在勇攀高峰。
她清醒地知道到这是室友做爱的声音,和她一毛钱关系也没有。可惜理智和本能是两回事——那姑娘真会叫呀,起承转合,几乎要勾勒出每一下动作。这一下是重的,那一下是轻的,有时候是顶住敏感点碾磨,有时候是快速的撞击。连高潮的尖叫都能折出九曲回肠。
巴普洛夫训练了一条狗,狗只要听到铃声就会自然分泌唾液。这不是实验的全部——巴普洛夫只要听到铃声,就会想去给狗喂食。
陈希转着棒棒糖,感到下身又涌出一股温热的液体。
房间里声音更清晰,还不如躲来阳台。房间门不做隔音处理,倒是阳台推拉门隔音效果一级棒。她不太懂房东装修的思路。
她很惆怅,觉得自己的阴道比巴普洛夫的狗还惨,一股股地往外冒口水,可怜到头还是吃不上肉。
隔壁的声音终于停了。
陈希赶紧回房换掉内裤,钻进被窝准备凝神静气好好睡一觉。却有人不识相地敲响了门。
不是吧!难道又来借内裤?
她慢吞吞地起床,不情愿地开了门。才刚看清门外的状况,她一把关上门,抓着门把手惊魂未定。
不是室友。
是个女孩。
是人,不是鬼。
但他妈的那是什么装束——全裸啊!!
天体文化已经这么普及了吗?!
只是惊鸿一瞥,也能看出皮肤光滑如蜜,胸大腰细屁股翘,堪称人间极品。可这不是照片,突然一具裸体摆在面前,就算是同性也要吓死好吗?!
敲门声再起,坚持不懈。
陈希犹豫再三,下定决心,又一次打开门。
女孩倚墙而立,笑意盈盈地看着她,黑色的发丝被汗水粘在脸颊上, 一缕一缕的。浑身热气腾腾,带着一丝酒香。口红晕得一塌糊涂,是激烈舌吻的证明。
陈希一阵绝望——这是什么见鬼的新风尚吗?
“有事?”陈希口气不佳。那一双猫眼妩媚又狡黠,她却觉得其中杀气隐现。
“我要走了,他交给你。”女孩指了指身后虚掩的门,那正是室友的房间。
陈希莫名其妙,“关我什么事?”
女孩笑着要去牵她的手,陈希躲开了。
女孩也不在意,一拂头发,裸着身子往客厅走,边走边捡起风衣披上,“我突然有事。他嘛……今天可能吃错药了。”
真是越来越乱。“什么吃错药?”
“就是……那种药呀。”女孩系好腰带,揪了纸巾整理妆面,还抽空俏皮地对她抛了个媚眼。
事情越来越荒谬——室友在吃壮阳药?这位女士打了一半的炮就要跑?跑之前还特地来找她说明情况?
“没事,伟哥副作用不大。”陈希木然道。
“那可不一定。”女孩对着穿衣镜整理衣服,一副职业女性准备上班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