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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卷 猛兽行|16.朝露(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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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心生警觉,程名振便愈发不愿意往后寨去了。零点看书即便是不得不参加的议事,也与杜鹃二人带着各自的亲卫同来同往。虽然二人心里都清楚,真的要是发 生什么异变,这区区三十来号亲随未必能抵挡得了多长时间。但多一个人便多一分突围的机会,只要夫妻两个其中任何一人能跑回锦字营,号召起来的弟兄就足以令 张金称对剩下的另外一个投鼠忌器。往最坏里打算,即便事发突然,夫妻两个都冲不出来,至少也能战死在一块儿。不用一个孤单的走在黄泉路上,另外一个却要在 别人的猜忌中忍辱负重地苟活。

这种反常的举止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很快,一些有心人便发现了端倪。大当家居然会怀疑九当家很多年青的喽啰们为此感到惊诧莫名。九当家怕 是功高震主了一些胆大的家伙私下里感慨。最觉得愤愤不平的是锐士营的弟兄,长期以来,他们一直都在程名振指导下训练、作战,深知这位年青的九当家胸中 的本事。并且,在最近这一年多来,每次打仗,九当家总是厮杀时冲在最前,分好处时走在最后。大头全被老家伙们拿走了,他们居然还要鸡蛋里边挑骨头,真是太 不知道好歹了。

底层喽啰只是发发牢骚,鸣鸣不平。一些中低级的头领,心中却各自有了新想法。有道是:兔死狐悲,物伤其类。程名振打仗打得好,结果没受到应得的表彰, 反而落了一身猜忌。大伙呢在泽地里的势力还不如程名振人家好歹还有个能在大当家面前说上话的岳父,大伙却除了一条烂命外什么都没有。前方跟官军抡着刀 子,背后还得小心自己人的冷箭,这种日子,问谁能够过得下去

人心里想得多了,难免就要找个发泄的出口。这天训练结束,韩葛生、段清、张瑾等人喝了些酒,心头火起,便一把拉了平素相交甚厚的周凡、张猪皮、王飞等几个朝程名振的宅邸走来。进了屋门,也不说话,一个个坐在胡凳上哀声叹气。

各位兄弟这是怎么了莫非谁给了你们气受不成杜鹃见众人的举动实在是可笑,一边带着侍女端茶倒水,一边抿着嘴询问。

怎么了没怎么大伙就是觉得心里边堵得慌张瑾原来就一直归属在杜鹃麾下,资格最老,性子也最急,拍打着桌案气哼哼地回应。

他一开口,周凡和王飞两个立刻跟了上来,就是,要想让咱们死就来个痛快的,像这般憋憋屈屈算什么咱们锦字营兄弟从来没做过对不起巨鹿泽的事儿,凭什么要天天提心吊胆地过日子

韩世旺和张猪皮都是被硬扯过来的,心里多少猜到了些端倪,却没料想王飞等人把话说得如此直接。感觉到势头不对,又没法脱身,赶紧笑着打圆场,七当家别跟他们认真,我看几位兄弟是喝多了。刚才还好好的,这几碗黄汤下肚,便都犯起了糊涂来

呵呵,喝多了,喝多了。也就是跟九哥九嫂这边关系近,大伙什么话都敢说。真的出了这个门,谁还敢乱嚼舌头根子

杜鹃笑了笑,也不戳破二人的鬼心思,两位兄弟别跟他们一般见识。咱们先喝茶,九当家去外边练武了,稍后便能回来

九当家还是每天都练武么张猪皮迅速接过话茬,大声地追问。

当然了。别人的刀都快架在脖子上了,不勤练着点儿能行么张瑾翻了他一眼,冷笑着着补充。

小豹子,别满嘴跑舌头杜鹃狠狠地瞪了张瑾一眼,阻止他继续煽风点火。

小豹子是张瑾的绰号,他从十四岁便跟着杜鹃,一直拿对方当亲姐姐般看待。挨了训,不敢还口,耷拉下脑袋,气哼哼地嘟囔,刀子在谁手里大伙都看得见。就是都在这儿装瞎子.

刀子,什么刀子正嘟囔着,门帘一挑,程名振笑呵呵地走了进来。零点看书看到家里同时来了这么多客人,他先是一愣,然后立刻笑着四下拱手,各位兄弟今个儿怎么这般闲得慌都跑我这蹭茶来了来之前也不通知一声,我也好提前准备个大号水壶

此话一出,屋子内的尴尬气氛立刻被哄笑声冲得七零八落。张猪皮一边捶桌子,一边回应:九当家真是抠门,连热水都不愿意给一口。咱们今天好歹是吃过饭来的,否则,还不都被你拿大棍子打出去

程名振摊了摊手,摆出一幅土财主丢了铜钱的模样。哎呀,你九哥我穷,今天把你们都招待好了,明天自己就得饿肚子。还是弄个水饱吧,好歹咱门前有个大湖

大伙闻听,笑得愈发不可开交。直到把眼泪都给笑出来,才慢慢收拢住,一口一口地细品个中滋味。

教头性子豁达,天塌下来都能当被子盖。当年我等在馆陶时,就最佩服这一点段清出身于馆陶乡勇,跟程名振走得最近。一边吹动茶上的细沫,一边用目光向另外一名出身于馆陶的底层军官韩葛生示意。

韩葛生在旁边心领神会,叹了口气,非常遗憾地补充,要说当年啊,咱们馆陶县那一千多号,也算狠狠地出了回风头。谁料狗屁县令翻脸不认人,弄得大伙走得走,散得散.

说到这儿,他故作警觉地打住话头,咧着嘴巴向杜鹃等人道歉,嫂子,我们可不是说两家话。当年你们好几万人攻城,我们那一千多号兄弟若是不拼命,肯定被大当家全当下酒菜给吃了

都过去这么久了,还有什么好计较的。杜鹃摇了摇头,非常大度地回应,况且现在我已经成了你们的九嫂,还能再跟你九哥分成两家么他英雄,我跟着脸上有光。若是他被人欺负了,我心里能好受到哪去

咱们几个追随七当家多年,就没受过半点委屈。谁要是欺负到七当家头上来,别人我不管,反正我的锦山堂,肯定二话不说跟他动刀子张瑾听见杜鹃后半句话说得凄凉,咬牙切齿地发誓。

对,咱们锦字营的人再窝囊,也不能随随便便被人拿捏副都尉周凡要的就是这句话,用力一拍桌案,大声鼓动。

咱们不想惹麻烦,但是,如果有人非把咱们往绝路上逼,咱们也不能伸长脖子挨刀段清接过话头,与周凡一唱一和。

他们两个其中一人是杜鹃的心腹,一人是程名振的心腹,同时把实底亮出来,已经基本上代表了程名振和杜鹃的真实想法。韩世旺原本隶属于前六当家韩建紘麾 下,前年秋天因为胆子小,没参与叛乱,才勉强逃过了一劫。此刻见众人群情激奋,心里知道大祸又要临头了,紧张得手脚发软,脸色发白,在一个劲儿地想朝桌案 下出溜。

韩葛生平素看上去虽然老实巴交,目光却相当敏锐,见自己的同姓袍泽如此胆小怕事,忍不住向他的后背上拍了一掌,大声呵斥道:老哥,你的腰梁杆子就不能直一会儿啊。站着死,和躺着死,不都一样么前后不过眨眼的功夫儿,还能捞多大的便宜

那,那,没那么严重吧韩世旺胆汁差点被人给拍出来,苦着脸诉说。

没那么严重,几位兄弟多虑了程名振用笑容给他以安慰。他们说的都是最坏的情况。如果日后真有那么一天,大伙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别多想就是

我看哪个王八蛋能对九当家举起刀来张瑾一边笑,一边发狠。没九当家,哪来的巨鹿泽的今天九当家如果不在了,恐怕咱们巨鹿泽也撑不了多长时间,官兵一来,大伙就等战着死吧

反正只要我段清活着,就不能让人动教头一根汗毛段清冷笑几声,目光四下逡巡,最后落在了张猪皮的脸上,老张,你怎么说是拿今天咱们的话告诉大当家去,还是跟着咱们一道

张猪皮被他逼得一激灵,赶紧用目光向程名振求饶。看了半天,却没得到任何回应,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低声道:其实,事情还没到那种地步。大当家最近的确犯糊涂,可也没说要把九当家怎么样.

周凡横了他一眼,步步紧逼,别啰嗦,是爷们儿的你就直说吧,一旦大当家想把咱们怎么样了,你准备怎么办

实话张猪皮歉然地冲大伙拱手,我这条命,按说是二毛兄弟给的,怎么着也该向着九当家。但我跟了五爷这么多年,他一直拿我当亲兄弟。到时候郝五 爷一句话,甭说我,就连我们林字头的所有弟兄,上上下下几千号,恐怕都会跟着他走。如果郝五爷还是跟大当家一条心,我老张也只好先给自己一刀,眼不见为净 了

你他奶奶的,老子真看走了眼万分失望之际,张瑾冲动地骂道。

张猪皮惨然一笑,拱手回应,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不会出卖各位兄弟,也不会对不起郝五当家。各位如果不满意,可以现在就把老张的命取了去。记得做干净些,别留下什么痕迹

如此左右为难,两头都想讲义气,两头都无法面对,才符合张猪皮的性格。如果他痛快的答应与周凡、段清等人共进退,程名振反而要怀疑其居心。见段清等人 还要逼迫,程名振赶紧站起来,笑着缓和气氛,猪皮能说这话,足见把咱们当了兄弟。我不求你一定跟着我,但求你老张到时候别冲过来砍第一刀,伤了大伙的交 情

我不会再拿刀砍自己的弟兄张猪皮知道自己今天可以过关了,心情却愈发沉重。他在巨鹿泽的时间长,先后经历了几次内乱,从来没有一次像这次般令人 选择艰难。我也不会让麾下的弟兄,跟咱们自己人为难。说实话,有了你九当家在,巨鹿泽才有了奔头。但大当家容不下你,咱们也只能怨老天爷不长眼睛古话 说,皇上起了疑心,大臣只好等死

听他说得沉重,程名振心里也很难过。无论如何,张金称对他都有救命之恩,这份人情他不能不还。可真的让他像个忠臣一样束手待毙,又实在超过了他的承受底限。也许在他心中,从来就没把张金称当过君主。虽然对方一直很努力地想做刘邦,想刀斩白蛇,化身成龙。

我从来没想过跟大当家争权看了或失望、或期待的众人一眼,他苦笑着解释,但眼下风声日紧,不得不提前做个准备。大伙也别太为难了,今天咱们还 是兄弟,真的闹到非要动手的地步,尽管把眼睛闭上就是。无论你砍中了我,我砍中了你,都是为了个活命,谁也别怪谁心狠,谁也别怪谁不念旧情

听了这话,众人愈发难过,连眼泪都差点淌了下来。张猪皮今晚的表态让大伙明白,倘若九当家与大当家发生了冲突,其他寨子里的好手,无论入选锐士营的, 还是未曾入选锐士营的,恐怕还是要如张猪皮这样,听从其当家人的号令。至于那些本来就浑浑噩噩,胆小怕事的人,如今天的韩世旺。恐怕届时只会把脑袋扎进芦 苇丛中,以求片刻之安宁。

届时肯死心塌地与九当家共同进退的,只可能是原来第七寨和第九寨的部分弟兄。而这部分弟兄即便再能打,也决不会挡得住其余几家寨子的围攻。

非这样不可么韩世旺胆子最小,仿佛已经看见了巨鹿泽的末日,鼻涕眼泪一起往下滚。

看你那个熊样张瑾恨不得一脚将其踢到门外去,如果不是被逼到无路可退,谁愿意跟自己弟兄动刀子

其实,其实,没,没那么严重韩世旺抹了把泪,抽抽搭搭地补充。两口子过日子,还有磕磕碰碰的时候呢大当家不过是一时想不开.

等他想开了,咱们早死了周凡气得直摇头。都知道韩世旺胆小怕事,可其最近几次战斗中的表现却着实可圈可点。大伙都以为他转性子了,谁料关键时刻,照样拉稀不误。

我是说,我是说不能躲一躲么韩世旺继续抽噎,说出来的话却让程名振心内为之一动,四当家,四当家在的时候,大伙谁看到他谁烦。他走了这大半年,几位寨主们说起他来,全都说他的好处

四当家王麻子借着威慑牵制河西官军的由头,去年率部越过太行山后便一去不归了。张金称写信劝了他好几次,都被其找各种借口搪塞。如此狂悖的行事,却让寨中的老人想起了他的好处。非但没以叛逆待之,反而不时地向太行山另外一侧输送些金银细软作为补给。

韩世旺认为,程名振现在之所以被大当家视作眼中钉,也是因为他距离大当家太近了,近得让人感受到了威胁。一旦他打着巨鹿泽的旗号离开一段时间,让大当 家张金称把心里的坎儿绕过去,双方还会恢复到先前那种鱼水相得的局面。那样,无论是对程名振还是对张金称,都好,都何乐而不为

程名振今晚之所以特意暗示周凡把张猪皮和韩世旺叫到自己家中,就是因为他们两个分别代表了巨鹿泽中两种不同的人物。一种是有能力且有担当的,一种是有 能力却胆小怕事的。对二人的表现,他都非常地重视。眼下听到韩世旺的建议,不由得有些心动,犹豫了一下,低声沉吟:世旺说得很有道理。有办法能让大当家 对我放心,自然是最好不过。可现在四处都没有战事,我找个什么借口才能躲出去一旦我离开了,弟兄们和弟兄们的家人怎样才能不受牵连

都是,都是那个魏征在挑拨韩世旺见识不俗,却没什么好方法可为程名振提供。只是一个劲地强调,眼下困境都是魏征那封信造成的。罪魁祸首在巨鹿泽外,而不是在泽内。

我也知道是魏征挑的事儿程名振眉头紧锁,二毛曾经提醒过我,姓魏的很难对付。但是我没料到,他难对付之处不在战场上

那未必不是个好借口韩葛生眼神突然一亮,慢吞吞地说道:教头,如果咱们打着去收拾魏征的旗号呢谁也不能拦着咱们吧

收拾魏征程名振的眉头迅速向上一挑,犹豫着问。这的确是个好主意,自己居然没想到。巨鹿泽内部实在太闲了,所以才总有人想折腾事儿。如果突然外边有了敌人,大伙的注意力稍作转移,也许危机还会被推迟一段时间。

将祸水外引,也符合张猪皮的利益。想了想,他大声提议:如果九当家准备收拾魏征,我可以私下联络几个堂主,在议事时把话头挑起来。那小子一再写信挑拨大当家和九当家的关系,答应咱们的粮草辎重又迟迟没送过河

问题是带多少人去

我看重在威慑,既然姓魏的欺负到九当家头上,不用别人帮忙,咱们锦字营的弟兄就不该放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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