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男朋友他走了。”
应诗吃了个大惊,“死了!?”
闻予边哭边骂,“呸呸呸,你男朋友才死了呢!”
“我没男朋友啊。”应诗这边急死了,闻予那边还哭得抽抽搭搭一句话都说不完整,“你在家吗?我来你家看你吧,你别哭了宝贝,没什么事是不能解决的。”
大哭了一场后,闻予酸涩的情绪缓解了些,她把家里的灯全都打开,呆呆看着眼前的沙发,几个小时前贺槐还在沙发上抱着她,现在只剩她一人孤零零地在家。
她双手抱着膝盖,真的讨厌死了这种孤独的感觉。
应诗的电话打了进来,“你在家吗?敲你家门半天你都不开。”
“我在。”
闻予起身打开贺槐家的门,看着对面自己家门口的应诗,悲从中来,“诗诗……”
“哎哟我的姑奶奶,你这眼泪不要钱啊?”应诗一边关门,一边嘟囔,“怎么换地儿住了。”
闻予哭着断断续续给应诗讲前因后果,好半天才止住眼泪。
应诗扯了张湿巾纸递给她,“擦擦眼泪。”
“你这够恋爱脑的啊,还说要嫁给他,神经不神经啊?人家各种结婚报告、婚前调查,流程多了去了,打个证你就想跟他走?”
“……”
“不是我说,你犯得着吗?不就是回部队了吗?分开就分开啊,我看你以前谈恋爱也是说分就分啊,掉过一滴眼泪吗?”
“……”
“你真吓死我了,还没见你哭这么惨过,我以为什么不得了的事儿呢,不就是一男人嘛,走了分了不就行了,为他哭多不值当,帅哥海了去了,这个不行咱就换。改明儿给你介绍一个。”
闻予瞪她一眼,“说什么呢?人家在前方保卫祖国,你怎么在后方唆使我出轨呢?”
“谁要你出轨啊?你和他分手再找,这叫自由恋爱好吗,算哪门子出轨?”
闻予瞠目,“你不安慰我就算了,还破坏军婚!你这是违法的。”
“……”应诗翻了个白眼,无语道,“婚什么婚啊?不说你两根本没结婚,算不上军婚。恋爱也才几天啊,你对他有多深感情啊?还要在家等着他回家?”
闻予叹口气,“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一开始吧,我只是觉得他长得好看,可能对我也有点意思,所以勾他上床,后来我越来越觉得他好性感好帅,就想和他谈恋爱。然后他出任务和我断了联系,我以为他翻脸无情了。刚走的时候还好,我心里只有一点点失落。去日本之后,经常晚上梦见他,醒来却还是一个人,心里总是酸酸胀胀的,好奇怪。”
“回国之后我每天听他家动静,发现他家根本没有人,我每天难过死了,一边告诉自己就是遇见渣男了一边又希望能再见他一次就好了。后来他回来了,还说喜欢我,我超级开心,真的,我记得我那天真的好开心。他说喜欢我的时候,我心里和炸烟花一样,我不知道怎么形容了,反正就是我以前没有的感觉。”
“和他在一起这几天,我每天都好快乐,感觉我从小到大都没这么快乐过,和他在一起我就觉得开心,也很安心。我就想天天和他在一起,谁知道快乐那么短暂,”闻予说着又有点想哭,“我好想他啊……”
“………”应诗嘴角抽了抽,“停停停,快把眼泪憋回去,你谈这次恋爱怎么变得这么林黛玉,拿出你以前的冷若冰霜来好吗?”
“你这很明显啊,一开始呢,你见色起意,图人家长得好,后来又馋人家身子,还没来得及发展点感情关系呢,他一拍屁股走人了。人不都是失去了才懂得珍惜,所以你慌了,天天在那无尽思念人家,这就是贱,知道吧?”
闻予张张嘴,想说什么又闭上了嘴。
应诗继续老神在在地分析,“如果说之前你还是有点喜欢他,后来他回来了,你就完全喜欢上他了。你心里觉得这是你失而复得的宝物,你对他就越来越喜欢,感情越积越深,你已经想依赖他,依靠他,想让他走进你的生活,甚至想跟着人家去部队,这已经质变成爱了,爱才这样使人盲目,令人昏头。”
“你们这是很典型的由性生爱,太俗套不过的桥段了。”应诗喝了口水,“哦对了,你怎么住这儿来了?”
“他家。”
“你两住对门?”应诗又喝了口水,“好吧。本来还想劝你移情别恋,这军恋实在太苦。现在看来你两天作之合,缘分天注定。”
“……”
.
跨年夜的晚上本应很热闹,闻予一个人早早地躺在了床上,前一天晚上睡得挺晚的,白天又大哭好几场,早就已经疲力尽了,但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想起前几天,在这张床上,贺槐流连在她身上的模样,心里一片怅然。
才短短几天,她的情绪居然这样大起大落。
零点的时候她拨了个电话给贺槐,那边很快响起清润的声音,“喂?”
“新年快乐!”
贺槐笑了一下,也回道:“新年快乐。”
“我没有新年礼物送给你,等你回来我把自己送给你。”
“谢谢,这个礼物很贵重。”
闻予笑了笑,“你到了吗?”
“还没。”
“哦。”闻予说,“今天应诗来陪我了,她说,我和你分手再找一个就不会伤心了。”
……
空气变得十分安静,谁都没有说话,窗外忽然放起烟花,闻予走了几秒神,在想市区不是禁止燃放烟花爆竹了吗。
贺槐再开口时烟花已经放完了,闻予的世界又变得很安静,耳边只有贺槐的声音。
“那你自己觉得呢?”
“我觉得,”闻予手指抓着床单,“你确实不能给我想要的陪伴,我总是把自己活得很孤独,但我很怕孤独的。”
贺槐的心沉到谷底,“所以你想……”
闻予打断他自己继续说,“我之前谈过很多次恋爱,但是都没有和你谈恋爱时,这种像坐着过山车的心情,时上时下的,我第一次体会。”
“不过我觉得,坐过山车,还挺开心的。”闻予说,“我居然心甘情愿在家等你回来,应该是爱上你了吧。”
贺槐轻轻呼出一口气,她说和他谈恋爱像坐过山车,他又何尝不是?
他生出一种劫后余生般的庆幸,“下次说话别大喘气了,还好我没有心脏病。”
闻予无声笑了笑,嘴上质问道:“我说我爱你你没听到吗?你为什么不说你也爱我?”
贺槐笑了声,“行胜于言。”
“你在内涵我吗?那我以后都不会说了。”
“不是,回家当面说给你听。”
闻予犹豫了会要不要说,最后还是说了:“今天应诗说,我们两是由性生爱,你说是吗?”
贺槐沉默半晌,才说:“我不是。”
啊?
他又重复一遍,“我不是。”
“那你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高铁飞速行驶着,贺槐看着窗外皎洁的月光,笑着说:“回来再告诉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