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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寒山道不通 >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1

“是啊,我还一直不信。平时那么闷葫芦,完全看不出野心的一个人,你究竟是怎么料到他会这趟浑水的?”

顾泽咧嘴:“因为我预感很灵。”

小安瞪他半天,挫败地收回目光:“所以才会不爽……”

顾泽原本想笑,却发现自己笑不出来。伸手拍拍缩在沙发上顾自挫败着的人:“骗你的。”

小安茫然抬头:“什么?”

“骗你的,哪有那么玄乎的事。”顾泽突然隐隐觉得烦乱,眼前的场景为什么似曾相识。“你也知道我的家庭,几乎每代都有z校出来的人。很多事,我会凑巧知道。”

“比如内定的升职?你早知道他会被调上去?”小安一下子反应过来,用力挥去一拳,“你还装神弄鬼唬我半天!”

“喂,不许动粗。”顾泽在半途握住他的拳头,就势将他拉近身前,胡乱揉了揉怀里的柔软头发,“开玩笑而已,哪知道总有人傻乎乎地当真呢。”

小安背脊一僵,慢慢重复:“‘总有人’。”

缠在发丝里的手掌顿住了。

小安慢慢退出他的臂弯,拉开了距离:“到了这一步,你还是在想他。”

顾泽默然收回手。

半晌,他低低开口:“对不起。”

“我没有生气。”出乎他意料,小安容色平静地望过来,“我只想弄清楚,你与舒容予前辈,你与我,现在到底是怎样的关系。”他目光坦然,“刻意忽略了这么久,顾泽,是时候解释一下了。”

顾泽定定地看着他,突然一笑:“好。”

他侧头想了一会。“我与前辈的关系么,在认识你之前就结束了。结束得不算愉快,冷战收场,一直到现在也没说上话。”

顾泽自嘲地笑了笑。“但事后想来,错还是在我。前辈从来不知道开口,就只会躲到谁都看不见的角落去自己舔伤口。那次吵架原本也没到决裂的地步,但是我,我觉得太累了,那种一直追着他、等着他开口、猜着他心思的日子,好像永远看不到头。我没有再去找他。说到底,是我先放弃了那段感情。”

他看着小安,眼底泛起略带悲哀的温柔。“我不是放不下他。只是一直欠他一句对不起。”

小安没有出声。

室内灯光柔和,照着沙发两端的人各自沉默。

梦里的季节还停留在初秋。不知名的林荫道上,微弱的虫声有一阵没一阵地飘进耳中。

他与那人并肩走着,步履急促,心里却被莫名的喜悦充实着,似乎只要一直这样走下去,就能到达某个美丽的地方。

对方渐渐落在了后面,待他回头时,却只看到对方转身离去的背影。

金色的日光打在那人的身上,蓬起温暖的光晕。真好看啊,他想着,不由得追了上去,想握住对方的手。可是无论他如何努力,两人间的距离都只是越拉越远。他心中着急,开口喊着对方的名字,他说:等等我。

只一次,只要这一次,请等等我吧。

可唯独这一次,那人没有停步,也没有回头。

他愣愣地站了良久,独自掉转了方向。

他走了很远的路,从初秋一直走到深冬。四周的风景越来越荒凉,他在砭骨的冷风中咬着牙,发现自己迷了路。

他觉得丢失了重要的东西。他依稀记得很久很久之前,曾经有一双手扶住过即将绊倒的自己,有个人关切地问过:你还好吗?

我不好。

我把你弄丢了,该怎么找回来。

他回过身去,朝着来时的方向飞奔。寒风收敛了声势,只余白雪飘摇,寂静地扑打在他身上。视野被雪花凌乱,怎样都望不见曾经的路。他焦急地找啊找啊,无穷无尽的大雪,无止无休地覆落,将他彻底掩埋。

身躯被黑暗温柔地环绕。像一个熟悉而踏实的怀抱。他贪恋地埋首在那人的怀里,闭上双眼深深吸气,直到胸膛中填满思念的味道。

你终于回来,他轻声地说。

多好啊,就这样闭着眼睛。

因为只要一睁开……

舒容予伸手摸索着按停了床头嘶叫的闹钟,缓缓收回手,盖住自己的双眼。

因为只要一睁开,就会明白身边早已空空如也。你和别人并肩到达了那个美丽的地方。而我已经身在另一条路上,再也不会交集。

“当然没问题,谢谢您。到时候见。”顾泽的父亲搁下了电话,抬头,“小顾?”

做儿子的应声走来,停步在距离他两米处。

“陆云的父亲刚刚打来电话。他邀我们一家周末去他家里参加一个小聚会。”

顾泽暗暗叫苦。与那位所谓世交的同学,不仅根本没有交情,而且由来已久地互相看不顺眼。“我能不去么。”

“不能。”父亲干脆地说。

做儿子的低垂下目光:“我知道了。”

见他转身欲走,父亲叹了口气:“等一下。你当我就很想跟那位先生结交么?他们父子邀的那些人里,又有多少是真正志同道合的?”他揉揉眉角,“明明不对路的人,还要同他礼尚往来,你以为我是为谁打算?”

顾泽依旧驯顺地垂着眼:“我知道了。谢谢您。”

父亲伸手想拍拍他,顾泽却已经转身走远了。他看了看自己顿在半空的手。儿子大了,力量渐长,使力的方向却由不得自己左右了。

顾泽走进自己的房间,厌倦地关上房门。你是为了谁――同在一行混,攀上了交情,获益最大的到底是我,还是你自己?

接着他突然想到另一件事。

陆云邀请的朋友里……也有舒容予吧。

顾泽抬眼看向窗外。严寒鲸吞蚕食地攻陷了人间,天色一日比一日萧索惨淡。

n走到办公室的时候,已经是深夜。

那天晚上薛照常留校加班,刚刚将文书堆成的巍峨大山彻底铲平,就听见叩门声。他抬起头,看见气定神闲的男人正倚在门口,抱胸望向自己。

薛起身:“师父,您怎么来了。”

n反手关上门。两人相对而坐,他首先开口:“我来道个别。”

多少预料到了会有这一刻,薛平静地点点头:“什么时候走?”

“明天。”

薛沉默了一下:“您以后,有什么计划呢。”

“走一步看一步吧。计划这种东西是最没用的。”n笑了笑,“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还计划过在这所学校里待上一辈子呢。”

薛低头:“您……理应留在这里。”

n懒散地向后靠了靠:“此地不留爷,自有留爷处,人活到这把岁数,没什么是了不起的。我只是有点不放心你。”他眯着眼打量对方,“以后小心被他们今天捧上去,明天踩下来,折腾不死你。”

薛微弱地笑了一下:“我记住了。”

“不过,你这小子倒也没有那么好欺负。”n眼中隐隐闪现出的慧黠,“当年你还在我家玩时,就跟现在一个样,成天把自个往书堆里埋。那个年纪的孩子们是最闹腾爱玩的,从没见过像你那样的。我当时还在想,这孩子也太不善交际了。后来有一次我直接问你。”他目光锐利地看着昔日的学生,“还记得你是怎么回答的吗?”

……

“你说人各有志,你的目标和他们不一样。”

n忽带感怀地一笑。“薛,其实心气最高的那一个,应该是你才对。”

薛愣愣盯着自己的指尖。

“我的目标……”他终是低声开口,“我的目标,一直是您。”

“嗯?”做师父的意外地睁眼,“才这么点?”

薛大笑出声。

他不记得自己何时笑得这样酣畅过,像是积压了多日的苦闷与惨淡,都在一笑中泯灭。

办公室的灯光苍白垂落,如同被铁面无私的岁月碾平了起伏,洗尽了颜色。

当日意气风发踌躇满志。

怎见白驹过隙一眼十年。

“我总是想,如果一直努力下去,会不会有超过您的那一天。”薛疲惫地摇头,“他们问我,为什么不去争那个位子。他们不明白,您离开了,我就永远等不到那一天。那个位子,我永远坐得不甘心。”他苦笑着看向n,“您叫我以后,朝哪里走下去?”

n微笑。

他想说,我并不是你前路的终点,只是半道上障目的巨石。他想说,没有了我的阴影,你才能看见天地浩大,路途修远。

他想说总有一天,你会赶到我的前面,迸发出更夺目的光芒;而总有一天,你也会被更年轻、更无畏的后生超越。

因为,这就是这个世界生生不息的运行模式。

但他没有说话。他已经懂得,有些事情人们将会在岁月中自己体悟。

n站起身:“保重自己,来日方长。”

“您也多保重。”薛随之起身,送他到门口。室内透出的光线吝啬地晕开,那道熟悉的背影迈步进夜色中,他蓦地脱口唤道:“师父――”

n回头。

薛一时找不出能说的话,尴尬地僵在门边。

有那么一瞬,只觉得心中空旷得怕人,控制不住地想要伸手挽留些什么。可仔细想来,又已经没什么可以挽留。

n笑了笑:“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薛点点头,转回身去,关上了房门。

☆、番外 变更3

聚餐设在陆云家的花园里。一张摆满餐盘的长桌搁置在花园正中,凭来客自取。二十余位宾客都是z校的学生与家长,分散在各处或坐或立,三三两两地聊着天。

顾泽无奈地被父亲挟着,听他与聚会的主人客套:

“久仰久仰,您果然名不虚传哪。”

“多谢多谢,您真是一表人才。”

“过奖过奖,您家小陆云这么优秀,前途无量啊。我家这位应该多跟他学学。”

“哪里哪里,您家小顾玉树临风,又才华横溢,正好是我家这位的榜样。”

顾泽暗中忍耐,却见对面同样被挟着的少年,脸色也不太好看。

家长们终于结束了亲切友好的开场白,留下一句“你们两个好好聊聊”,撇下儿子,自行把臂言欢去了。

顾泽与陆云同时翻了个白眼。

“总算走了。”吁气。

“是啊。”抹汗。

顾泽突然饶有兴致地看向对方。两人生平第一次找到共识,居然是在这件事上。“你爸很烦么?”

“天下无敌。你爸呢?”

“你说呢。”

陆云也倍感新奇地挑起眉:“我一直以为你是那种听话懂事的乖儿子。”

“我的确是听话懂事的乖儿子。”

陆云大笑。

远处,家长们欣慰地遥望过来:“看来他们关系还挺不错。”

这边厢扳着指头比较谁的人生更悲惨的两人:“通宵罚站、用砖头压腿练劈叉……”

“锁进黑屋关禁闭、被皮带抽、一个月不让进家门……”

“九岁被身无分文扔上大街,说是要锻炼生存能力……”

“两个音唱跑了调,就被他逼着练歌练到声带出血!你见过更变态的么?”

远处,家长们欣慰地遥望过来:“看来他们聊得很投机嘛,还连说带比划的。”

这边厢陆云嘴上已经忘了把关:“他就是看不得我跟白夙在一起,使尽了没品的手段想要――”

戛然住口。

顾泽沉默。

陆云原本在暗悔失言,见对方神情不对劲,蓦地心念一转:“难道你跟舒容予,也是因为――?”

顾泽摇头:“不是。”

“哦。”陆云顿了顿,语气冷淡下来,“我猜也不是。”

顾泽毫无笑意地笑了一声。

两人任由寂静持续了一段时间,最终顾泽开口:“他――最近过得还好吗?”

“你指谁?” 陆云反问。

顾泽愣了愣,惨淡经营起一丝苦笑:“前辈。能不能告诉我,他还好吗。”

陆云似乎没料到他会是这个反应,深深看了他两眼,伸手指向远处的角落:“你何不自己问问他。”

夜幕初降,花园栅栏外的路灯逐盏亮起,投下昏黄的光。

陆云端起一杯饮料慢慢地喝,目注着顾泽的背影在宾客中穿行。

一只手伸到陆云眼前晃了晃:“看得很开心嘛。”

陆云转头,在看清来人的同时扬起了嘴角:“你胆子也不小,还真就过来了。”

“你爸请的是你的同学。我有那么多门课跟你一起上,不来才显得奇怪。” 白夙冷冷说,“众目睽睽,他也不能怎样。还是你自己不想看见我?”

“岂敢。”陆云磨蹭着向他靠近了些。白夙却移开目光,抬了抬下巴:“这么看过去,真是英气逼人。”

“谁?”

“你都快望穿秋水了,还问我是谁?”

顾泽的身影已经越过了人群,正走向花园尽头的树丛。

陆云张了张嘴,恍然大悟:“你醋了?”

白夙噎了一下,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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