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听得一阵脚足响动,有人踩踏跺往厅房来,那妇人不敢怠慢,连忙迎上俯身见礼。
萧鸢悄悄斜眼睃去,却是个身穿绯色朝服的男子,胸前补子绣锦鸡,腰束花犀革带,是个秩品二品的官儿,他身型高大,气势凛冽,只窥得侧颜,黑眸高鼻薄唇,棱角分明的下颌,容颜很是清隽,她暗忖,这定是吏部尚书赵正春,前世里沈岐山的死对头,两人朝堂争斗半生,直至沈岐山带罪发配烟障之地,后来她就死了。
赵正春余光瞟那一错不错盯着他的少妇,不动声色听着管事禀话“老夫人意思,宫里若要赐婚可没个准日子,说来就来,不妨招些绣娘把嫁衣及其它先缝制起来,免得真到节骨眼时,又手忙脚乱的从这些绣娘中再择出三四位”
赵正春颌首,摆手不再听,再暗瞅那少妇的绣棚上空空如也,其他人皆已绣了大片,不禁笑了笑,一径朝厅后的正房大院去了。
萧鸢看着他挺拔的背影,一缕风吹得他袍袂掀起,衣袖鼓荡,天是釉青色,树木凋零,他像行走于三途忘川,萧鸢有种恍若隔世的虚芜感觉。
她忽然有了主意,垂颈抬手,飞针走线起来。
赵正春进房给老夫人问安,五妹妹赵莺莺恰也在。
老夫人对儿孙辈是非常客气的,命丫鬟搬来椅子让坐,又斟来热滚滚的茶,方问他“听闻沈岐山已返京,今朝堂之上可有照面?”
赵正春“嗯”了一声,老夫人又问“皇上没提指婚的事麽?”看他的神情叹了口气。
赵莺莺撇起嘴“我还不愿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