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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云正此刻的心情很复杂。
他恨苏曼曼,恨到了极点。谁能知道,他兴冲冲而来,渴望着能够和曼曼温存一叙,却看到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恩恩爱爱。
他知道她嫁人了,他以为被逼的,正活在水深火热中,盼星星盼月亮的等着他来救她。却原来只是他的想当然耳,她和那个男人的深情让他的一腔热忱变成了不折不扣的笑话。
真讽刺。她跟他在一起犹犹豫豫,瞻前顾后,可是转身就义无反顾的嫁给了这样一个男人。
她到底有没有眼睛只要不是瞎子,谁都能看得出他和那男人谁才是最好的选择。可她怎么就选择了那个男人呢
而且还有了他的孩子。
孩子,这真是个问题。如果只是那个男人,陈云正可以不计较。尽管一想到她曾经和那个男人共赴阳台,他就觉得屈辱得难以忍受,可他还是更想和她在一起。为了这份想,他可以将这份屈辱压抑到脑后,他可以用自己的方式将那个男人在她身上、心上留下的痕迹统统磨灭掉
可这个孩子,这个在她腹中初初成形的孩子,如此醒目的刺痛了陈云正的心。这是他失败的证据,这是他耻辱的标志,这是他毁掉全世界也无法征服苏曼曼的伤疤。
他绝无可能让他活在这个世上。不是现在,也是以后,与其以后,不如现在
陈云正无视曼曼的哀求,缓缓加大了力道。
曼曼惊恐的睁大了眼,猛的欠起身子:不,不要。
陈云正的手很温暖,那温暖透过了曼曼的肌肤,一直传递到孩子身上。似乎有所感觉,曼曼腹中的胎儿竟动了一下,不知道是哪个部位正踢中了陈云正的手心。
陈云正怔了怔,视线对上曼曼又惊又喜的眼睛。那双美丽而明亮的眼睛里滑下了晶莹的泪水,她欣喜的道:他动了,他动了
陈云正有些莫名其妙的的欢喜,可随即又有些懊恼。动就动了,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可他看着曼曼如此的欢喜,他竟然也觉得欢喜。他是疯了么还是傻了,这孽种又不是他的,他为什么要欢喜因此这份欢喜又让他觉得刺目,恨意汹涌而至,他毫不犹豫的只想掠夺了这份来自于曼曼内心深处的欢喜。
陈云正没有予以回答,他只是加重力道,逼迫得曼曼不得不再度躺倒下去:孽种而已
曼曼心头剧痛,尖声反驳:他不是孽种,他是我的孩子。
陈云正漫不经心的道:是不是,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想不想把他留下来。
你不能,陈云正,你敢如果你敢对他做什么,我会恨你一辈子,就是死我也不会原谅你曼曼的手慌乱的拨着陈云正的大手,可她的力气太小,丝毫不能捍动那盖在她腹部的大手。她能感受得到他所施加给她的力量,可这力量只让她感觉到骇怕和威胁。
她语无伦次的虚弱的威胁着陈云正,却也知道一旦他下了决心,她只有任他宰割的份。她根本影响不了他,更何谈改变。她的眼泪哗哗的往下流,已经没有了一点和他做对的勇气,更没有了对未来的一点希望。
她不想要这个孩子是一回事,毕竟这是个意外,在她没有准备的时候突然来临,她有一瞬间的动摇和犹豫情有可原,但到底她还是决定勇敢的承担起责任。
这个孩子生命力不够旺盛无法存活是一回事,但除了那一次的见红,他还是坚强的存活了下来,并且一直很健康,甚至这一个月来他都很活泼。
可陈云正因为嫉恨便想亲手扼杀这个孩子则是另一回事了。
曼曼不敢想如果真的发生了这样的事,她会怎样她会恨死陈云正,恨不得亲手杀死他。可她根本做不到,甚至还会因为他的威逼利诱,不得不强颜欢笑的跟在他身边。
那么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曼曼绝望的闭上眼,甚至拿手捂住了自己的脸。眼泪浸湿了她的掌心,从她的指缝里逃窜,冰凉、湿滑把她的心涂抹成一片泥泞。
她无声的大哭,抽搐着全身的肌肉和神经,用尽了浑身所有的力气。
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害怕和绝望。
永远都有更疼痛,永远都有更黑暗,永远都有更绝望。她是如此的痛恨自己,痛恨自己的软弱和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