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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儿一直站在曼曼的门口,倾听着屋里的动静。
很静很静,没有一点声音。
越是这样安静,他越是不安。喘息不断加促,他终于按捺不住,伸手推开了门。
门没锁,一推就开了。曼曼无声的躺在炕上,盖着厚厚的被子。晨曦的微光照进来,牛儿看到了她缓缓睁开的眸子。秀眉微蹙,她似乎才从梦里醒来,起身拥着被子,有些慵懒的坐在那,疑惑而茫然的望着他:你怎么来了
牛儿的勇气打了折扣,可是心里的话不说出来他难受。他直直的瞪着曼曼,道:我不知道,你,你别怪我娘,我如果知道,我一定不会
一定不会逼着她嫁给自己么可是,她那么美好,如果有一分可能,他还是愿意试试的。牛儿羞耻的低下头。
曼曼轻声笑起来,道:阿牛哥,你在说什么呀
见她笑,牛儿才挠挠头放松下来,道:刚才我娘说的话,你都听见了吧
曼曼没有摇头,算是默认。刚放下的心又提了上来,阿牛有些羞愧:我不知道是这样
曼曼很安静的道:我也不知道。
可现在你知道了,你,你会不会,像娘说的那样
曼曼凝神想了想,道:不会。
阿牛睁大了眼,不敢置信的看向曼曼。曼曼抬眼望向窗户外的一抹亮色,自嘲的笑笑道:我好像,真的没有什么特别高的要求,我希望的也不过是遇上一个能对我好的人,生两个可爱的孩子,过上安稳的日子。她转而坚定的看向牛儿,道:从前的事,我身不由己,你不嫌弃,肯对我这样赤诚,我亦别无所求。不管你信不信,但凡今后能由得我自己的心,凡事能由得我自己做主,我便会安安心心的与你过日子。
牛儿如遭雷击,回过神来,脸上已经浮出憨厚的笑意来,竟露出几分少见的天真,越发不敢看曼曼,只搓着手道:这,这,这是真的吗我,我有什么好的就是一个粗俗的乡下人,又不识字,也没有钱
曼曼接话道:那我问你,如果有人要伤害我,你会如何
牛儿猛的抬脸:我会杀了她,除非我死了,谁也不能伤害你。
曼曼真心的笑起来,道:你瞧,我在你心里,如此重要,你肯为我连命都不要,我还有什么可奢求的呢什么琴棋书画,什么名利富贵,又有什么要紧其实我也不擅长啊。
牛儿便高兴的道:我能做的也不多,只要你喜欢。
只要你喜欢。
好像谁也曾这样诚挚、开心的对她许过诺言。
是真的吧可真与假,能不能区别又有什么意义
可惜的很,人生在世,不是谁和谁都有缘份。没有缘份,从前的一切就让它都过去吧。好像除了陈云正,她很容易就接受和原谅。
曼曼还是不可避免的心头一阵刺痛,眼睛就连着眨了几眨,似乎有睁不开的趋势,她忙伸出手指将眼睛捂了捂,这才睁开道:要起了吗我去做早饭。
牛儿拦着她道:不用不用,我不饿。
曼曼并没有那么自娇,仍是披了件外袄,趿鞋下地。牛儿几步抢上前,道:你别动,我替你穿说着蹲下去,握住了曼曼的脚踝。
曼曼跟触电一般的往后退了半步,却没能挣脱牛儿的手,倒差点摔了,身子倚在炕沿,脸就白了白,忙道:不用了,我自己能穿。
牛儿手抖得跟落叶似的,有点不敢相信自己就真的做出了这么大胆的事。他从不敢亵渎曼曼,可是听曼曼那么郑重的说她不会走,会跟他好好过日子,他就觉得热血沸腾。这会儿握着曼曼的脚踝,更是觉得前所未有的激动。
他本就力大,见曼曼要挣,一时心急便略微用了点力。
曼曼蹙眉,却很快镇定下来道:呀,疼。
牛儿一呆,很快松开手:呃,我,我下手没轻没重,你不要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