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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云正一连几天都无精打采的,就是陈老爷、陈云端、陈云方都给了他好些新年礼物,他都只欢喜了一阵,很快就叫曼曼收了起来。
因是放假,他有大把的时间挥霍,可他一反常态,除了除夕夜是和一家人团聚的,剩下的时间都乖乖的待在秋蕴居里读书、抚琴、下棋。
他淘气、惹祸、跳脱、不听话,曼曼发愁,可他猛的像个老学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从早到晚都板着一张小脸,上面写满了我心情不好别来打扰我,就更让人不放心了。
曼曼实在不明白,小小年纪的他到底装了多少斤的心事啊
特意给他做了他爱吃的甜食,也没能换来陈云正的展颜一笑,他把着汤匙,有一搭没一搭的模样,看了实在让人揪心,一共七八个汤圆,他拨拉来拨拉去,吃到嘴里的连两个都没有。
曼曼忍不住道:这汤圆不合六爷的胃口
陈云正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心事重重的抬头问曼曼:那药你都按顿吃了
曼曼心道:管好你自己吧。
嘴上却道:劳烦六爷记着。
陈云正一副你真不让人放心的模样,叹口气道:你要是嫌苦,就把那杏脯、葡萄干多吃点儿,可别耽搁了吃药,良药苦口,忠言逆耳,这大道理你比我懂得多,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曼曼恨不得摇着他的小脑瓜壳,质问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好端端的,总盯着她吃药做什么便轻笑道:奴婢知道了,奴婢都记得呢,六爷就别忧心了。其实那药吃不吃有什么要紧倒是这汤圆,六爷要是不爱吃,奴婢撤了吧凉了再吃是要积食的。
看他那心事重重的模样,曼曼真怀疑他已经积食了。
陈云正没说吃也没说不吃,手里拿着勺子在碗里搅和,有些不高兴的道:什么不要紧自己的身子自己不精心,你还能指望谁
曼曼开玩笑道:这不是有六爷替奴婢精着心呢吗
陈云正愕然抬头,瞧着曼曼那如花笑靥,竟也不由自主的笑起来,道:你总算是懂我的一番苦心了。
呃。
曼曼心想她今天晚上可没吃汤圆啊怎么这喉咙里就跟噎了一大口粘食似的,竟说不出半个字来:
他如此欣慰的模样,倒像他是长辈,就差拍着她的头,做出意味深长的神情了。
她只是开玩笑的,拜托他别当真好不好还有在心理上,她一直当自己是他的长辈啊,猛的有了被庇护感,怎么这么别扭,这么有愧疚感啊
做为刁蛮任性骄纵无理的小少爷,他似乎做的有点多了。
曼曼道:六爷的苦心,呵呵,奴婢十分感激可我真的不需要啊。
曼曼很无语,也很费解,到底陈云正这么关心她的身体做什么本来也没有什么大妨碍啊,他这么郑重其事,倒让曼曼有一种很诡异的感觉。
陈云正见曼曼这么不以为然,便推开碗,对曼曼道:你去看过春情了么你们也算是相识一场,她出了事,你没去安慰安慰她
曼曼摇摇头:春情怎么了出,出什么事了因着年下事多,春纤也有些许日子没来了,她又不出去,没人来传八卦,自然她就跟个傻子一样什么都不知道。
陈云正奇怪的瞥了一眼曼曼,道:你竟真的不知道
曼曼更是奇怪:奴婢当真不知道,到底怎么了
陈云正垂头沉吟了下,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事,你不知道就算了。
他有一种十分不省心的感觉。
曼曼越来越幼稚,越来越单纯,是不是他把她保护的太好了
可让她了解这深宅内院里的龌龊肮脏,又怕她因为惧怕更生了逃跑的志向。如果不让她接触,只让她看到她愿意看的,又怕她不解世事,早晚有一天自己稍有疏忽,她就被人吃的骨头都不剩。
他竟然有了一种养孩子的纠结和为难感。不知道哪个选择是对的,因此也就下不了决心到底做出哪个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