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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云正发现了,不管他怎么说,徐妈妈都绝对能找到塞个人在他屋里的借口。他转转眼睛,叹气道:算了,就让秋棠在这吧。但是他瞪着眼睛道:不许出声,不许乱动,否则做不完功课,我跟你没完。
秋棠看惯了陈云正的嘻笑无忌,没看过他突然翻脸,那双原本可爱眼睛里的凌厉之色吓的她一哆嗦,忙道:奴婢不敢。
徐妈妈这才满意的出门。看一眼曼曼住着的厢房,灯早就熄了,她微微垂了眼睫,一步一步缓缓的回了自己的屋子。
陈云正早晨时看见了曼曼。
服侍他的人实在是够多了,曼曼只瞥了一眼,似乎确定不需要她着手,便自觉的拿和扫帚,沙沙的扫着满院的落叶。
秋棠服侍着陈云正着衣,秋云打好了热水,咏芳整理着要去学堂的书籍,一屋子人都在团团转,只有陈云正透过打开的窗口,望向院子里那纤薄细弱的身影。
陈云正忽然一把将手里的热手巾朝着咏芳丢过去,道:反了你了,谁准你随便动爷的东西了给爷滚。
咏芳莫名其妙的被打了一下,不知道自己究竟错在哪,从前她什么事没做过,什么东西她没碰过,今儿这是怎么了
可是看陈云正一双眼睛跟要吃人一样,不敢说话,只蹲身福了福便快步退了出去。
陈云正无视一屋子人各怀心思的窥探和打量,三两口吃完早饭便往外走。见曼曼还在专注的扫着落叶,似乎没看见他一样,不由的心头火起,大声道:苏曼曼你给我死过来。
曼曼拄着扫帚回头,宁静的眼睛如同秋日的长空,澄清清澈,却伤感的让人心都醉了。她无声的放下扫帚,移步过来行礼。
陈云正却吃惊的看着她尽管已经冰敷过却犹自红肿甚至有些青黑的两颊,半晌没发出一声。他往前走了一步,曼曼没动,只缓缓的抬头,清澈的眼神里照进了他的失态,却流露出了淡淡的拒绝。
陈云正停在那,心里边豁然开了道缝隙,阳光一下子注进了心房,他想他什么都明白了。
他实在是太过弱小,根本没能力护住自己想护的人。亏得他还自作聪明,还想着借春纤来叫曼曼学得一技之长。
不怪她为什么戒备疏离的望着自己,如遇蛇蝎,也不怪她为什么总抱着时刻要离开的念头。
她什么都没做过,已然得到如此的待遇,真的等到被人嫉恨,成了眼中钉肉中刺的时候,她的下场只会比现在更惨。而他,又能做什么呢看似一直高高在上,可是,他要的从来不是这种俯视的悲悯。
而曼曼,最不稀罕的也是这种同情和可怜。
陈云正慌乱的丢下一句:今儿春纤要来,你跟她学学做糕点,便仓皇的逃了出去。衣袖下的手在瑟瑟发抖,他用尽了浑身的力气才克制住不去碰触曼曼的双颊。
曼曼不明白为什么要跟着春纤学做点心,但她现在已经没有了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决心,因此很是恭顺的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