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就不能说她了，我是她师父，教训她两句还不行啊？一个个惯的脾气比祖宗都大！”

韩知非：……算了，师父您开心就好。

莱芜在旁边皱眉道：

“好了，现在不必说这些了。尽早找出散播谣言的幕后黑手，才是如今的重中之重。”

这话也算是提醒了德山老头，他点点头道：

“不错，师弟这话说的在理，即日起，白翼就着手带人探查，看看这股谣言到底从哪边传出来的，到底是谁吃了雄心豹子胆，居然敢暗算我的徒弟！”

白翼领命而去，韩知非却傻兮兮地往德山老头的刀口上撞：

“师父，您，您确定这是谣言么？”

德山老头一听这话，立刻瞪起了眼珠子，一声厉喝如同炸雷一般在韩知非头顶炸响：

“孽障！你想干什么？难不成你也想学别人那样打你小师妹的主意？！”

“没有，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韩知非当场吓得膝盖一软，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但是韩知非的这个疑问算是彻底勾起了德山老头的隐忧。

他横眉冷目地扫了一圈大殿内的所有人，冷声警告：

“我踏上这条修仙之路，已经过了上百年，我从来就不相信什么长生药，更不要说什么生死人肉白骨这种荒谬之言！若是真有这种事情，那大家还修什么仙？直接都去吃人好了！自今日，再有人敢提及此事，即刻废除修为，逐出东海！”

“谨遵掌门之命！”

剩下没说话的人都纷纷低头应声，将心中那最后一丝涟漪也都强行按捺了下去。

众人散了之后，贺兰辰想了想，去找了白翼，将自己初次去长安，最后与卫襄一同回东海之时，路上发生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要说小师妹的肉能生死人肉白骨，肯定是说笑的，但要说小师妹自身有些神异之处，这我是信的，至少，尉迟嘉刚来的时候屡次受伤，都是小师妹出手才保住了他的命。”

白翼正在给新来的弟子安排事务，安静地听着贺兰辰把话说完，才回头看着他，眼神冷淡：

“贺兰师弟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掌门师伯说过，此时不许再提，难道贺兰师弟都当成耳旁风了吗？”

“我没什么意思，我就是心中感慨，无人可说，跑来跟白师兄您闲聊两句罢了。”

“你又什么可感慨的？”

“我感慨啊，小师妹表面上看着绝情绝义的，事实上，对尉迟嘉是真好，为了他，那是真的连命都可以不要，包括这次在北海魂魄离体，据说也是为了尉迟嘉呢。”

贺兰辰一边说，一边往白翼脸上瞟，似乎要紧紧抓住白翼的每一个神情变动。

白翼却一点儿别的神情都没有，还是那副冷冷淡淡的样子，只有血红色的眸子光华流转，盯住了贺兰辰：

“贺兰师弟说这话，可就太肤浅了。”

“哦，怎么个肤浅法儿？我愿闻其详。”

“小师妹不是为了尉迟嘉连命都不要，她是为了自己在意的人，都可以不要命。比如师父，比如程师妹，比如落尘，比如你我。”

白翼淡淡地说着，唇边露出微微的笑意：

“她看起来愚蠢又自私，很少顾及别人的感受，一意孤行，行事随心所欲，可是，在大事上，她从来不曾自私过。所以，以后这种话贺兰师弟还是不要说了，免得让人觉得，我们这些做师兄的，都是瞎子，连小师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都看不出来。”

“白师兄说的是，师弟谨记在心。”

贺兰辰挑挑眉，顺从如流地应道。

但他眼底的疑惑却半分都没有去掉——

难道那日白翼师兄看着小师妹的眼神，是他看错了？

是他想多了？

哎，为了不让自己的师门出现什么爱恨情仇的狗血之事，他也真是操碎了心哪。

确定自己这番探查不会得到任何结果之后，贺兰辰也就没有再纠缠下去，利利索索地告辞走人。

直到贺兰辰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议事厅的门外，白翼才淡淡地收回了眼神，血红色的眸子中漫出几分不屑和冷意。

就算是小师妹愿意为了尉迟嘉去死，又能说明什么呢？

总归小师妹不会只愿意为了他一个人付出所有。

也不知道尉迟嘉看到小师妹为了落尘痛苦难过，心中又是什么感受呢？

白翼望着外面的郁郁群山，冷冷一笑。

蓬莱后山，胖胖打死也不肯跟卫襄走。

从前看见卫襄就往她身上扑，一心一意要和所有接近卫襄的妖怪们争宠的胖胖像是换了一个人，缩在床角，离卫襄远远的，看都不想看她一眼。

卫襄不明白胖胖在闹什么脾气：

“我说你这个镇魂兽到底有什么用处嘛，我用你的时候，你还跟我闹脾气，你到底要怎么样？”

胖胖只是委屈地眨巴着大眼睛，一言不发，看起来委屈又伤心。

卫襄想了想，只能无奈地说好话：

“其实我也知道，你就是生气我那天把你丢回来了，自己跑了，可是你想想啊，我那会儿是要去救落尘，是要被人追杀的，带着你，万一不小心让人把你抓住了，我能不能救得了你？”

“可我是你的镇魂兽啊，你应该带着我并肩战斗的啊，你看看人家的主人怎么对待镇魂兽的，你再看看你！”

胖胖终于出声了，委屈巴巴地指责卫襄。

卫襄目瞪口呆，疑惑地问站在一旁看好戏的狐狸精：

“这什么意思，这话难道不是我该问它的吗？”

狐狸精只给了卫襄一个鄙夷的眼神，给了她一点点提示：

“谁家的镇魂兽喜欢被主人当成废物一样养着啊？那和嫌弃是没有区别的！”

“不是，我没嫌弃啊，我就是不想让胖胖有危险啊。”

卫襄恍然大悟，爬到了床上死拉硬拽地把胖胖给拽了过来，抱在了怀里安抚着：

“好了，好了，是我忽略了你的感受，那么现在，用你的时候到了，有一件事要你帮忙，快跟我走！”

“你准备让我干活儿了？！走走走，快走！”

前一刻还要死不活委屈巴巴的胖胖，顷刻间就转过头来，眼睛一下子就亮了，也不用卫襄再说好话了，挥着小爪子就要往门外冲。

“好好，我们这就走！”卫襄见胖胖如此配合，大喜，一点儿功夫没耽误，直接抱着胖胖冲出了门去。

狐狸精看了看顷刻间空荡荡的房间，也撒开四蹄跟了上去。

不管好事坏事，赶紧跟着小仙子就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