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甜冲她眨眨眼:“回去吧,要是那个问题你能答上来,我会送你一支口红。”
*
和鹿行吟的预想不同,谢甜没有跟他多说什么,她只是认真地跟他分析了一下他的生物成绩。
“一开始看到你的成绩还惊讶了一下,以为你是偏科,后面发现你高一没念。”谢甜拿起桌上的两本教师版资料书,这两本书从他进门前就摆在这里了,显然是提早准备的,“高中生物除了一些版块知识点,更偏重于积累记忆和知识系统的架构,我跟宋黎老师了解了一下你的情况,你很聪明,学习目标也很明确,学习能力也不差。”
“老师能送你的见面礼,只有这个。教师版的辅导书内容比学生版的更全更通透,虽然有许多超纲知识,但是更便于你从逻辑上理解消化。 ”谢甜笑眯眯的,又问他,“你是班草吗?”
鹿行吟有点窘迫:“我……我不是。班草应该是……顾放为。”
“啊,我听说那个孩子是……校花?”谢甜有点疑惑,“我还以为我看的资料上写错了他的性别。不过他没来上课啊,你们关系好吗?”
鹿行吟又想了想:“还行。”
“那正好,这个学生情况特殊一点,他的能力像是不需要考试是吗?”谢甜轻轻说,“你把我的意思转达给他,他不愿意来也没关系。只是27班是一个集体,我不管他是富二代还是天才,在我的班上,我需要的是一个融合凝聚的集体。他这样一直游离在外并且从来不考试,是经历过什么事吗?”
鹿行吟摇摇头:“我不知道。”
又说:“他没有跟我说。”
谢甜的电脑上赫然是他们全班的各次月考综合排名情况。
顾放为只有四次考试纪录。那就是每学期的开学和期末考试。
每次考试纪录都出奇的一致:六百五十分整。
分数不变,名次因为试卷难度变动而在年级前十和前五十来回浮动。每科成绩整整齐齐的整数,一看就是考着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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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行吟回到班上。
陈圆圆、曲娇凑过来问他:“老师跟你说了什么?”
听完他的回答后,他们显得有些失望:“啊,居然是跟你分析了一下生物成绩……也是,你没什么好提点的了。”
鹿行吟笑了笑,陈圆圆和曲娇也都各自去写题了。
曲娇对着生物试卷愁,紧张得手心冒汗——还有两节课就是生物课,而她刚把选择题的知识点全部搞懂。鬼知道到时候会抽她讲哪个题?
鹿行吟把早上的纸张拿出来看。
背面写满了遒劲锋利的字迹:“从基础提到110分左右,先看单词。反复看,记住词义,找诀窍区分形近词。不需要挨个字母背诵,考试不考听写,不要学得太笨。做大量的重复阅读练习,直到考纲阶段单词你全部眼熟为止。”
“下一步,基础语法。”
……
条条框框,清楚明晰,甚至极有针对性。
鹿行吟没有见过顾放为的初中时代,哪怕听来的传说,也只有只言片语的剪影,拿了多少金牌,有什么专利,考了多少分。
那个发光的少年一如往昔,只是如今散漫地将自己隐匿在角落蒙尘。
鹿行吟合上纸张,对陈圆圆说:“老师来了就说我回宿舍拿校牌。”
他去了教学楼隐秘的拐角,打开手机,找到一个联系人。
这个联系人是上周顾放为的朋友之一,一个叫叶娉婷的女生,她是顾放为的初中同学。
鹿行吟编辑了一条信息,犹豫了很久,才选择了发送。
“姐姐你好,打扰你一下,你知道放为哥为什么到青墨来念书吗?如果不方便告知也没关系,我想问一问。”
第24章
叶娉婷和其他人的联系方式, 都是那天在顾放为的出租屋里见到后强行给的,说是有事就找他们。
鹿行吟没有想到叶娉婷立刻给了他回复:“思风, 你现在有时间接电话吗?”
鹿行吟看了看周围,预备铃已经打了, 预计上课, 下节课是宋黎的数学课。
他快步往科技楼走。
等到了完全没人的地方时,鹿行吟回复:“有的。”
叶娉婷给他打电话过来:“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
鹿行吟小声说:“我和他在一个班, 新班主任问我……他的情况。”
叶娉婷在那边咯咯地笑:“懂了, 他在那边很让人头疼是不是?我上次见顾叔叔顾阿姨,他们也很头疼,毕竟放着好几个名牌高中全奖不去, 跑来国内念一个嗯……这样的学校。”
她顿了顿, “好像还念得挺认真的,在学校外面还租了房子。”
“这没什么不能说的, 只是他没跟我们说。我们基本上不过问他的情况,我隐约只知道是他中考后有一次什么竞赛放榜回来, 他就成了这样。”叶娉婷说,“我们特意去查了一下,是他那届竞赛的第二名跳楼自杀了,听说当着他的面跳下来的,他之后突然就放弃了好几个学校的offer,一意孤行回了国内, 听说还跟顾叔叔他们吵了一架。”
鹿行吟指尖摩挲着光滑冰冷的墙壁瓷砖, 静静地想着。
他们这种面向初中的竞赛, 与真正的化学会主办的奥林匹克竞赛不一样,一方面是避初中学生挤占高中学生竞赛通道的名额,另一方面也是给竞赛生减负,把初中的竞赛价值明确圈定在了“直升名校高中”这一点上,全区域的中学生一起竞争,因为有个报考学校的地域限制,所以也被称为小国初(小国家初赛/省赛)。
赛制上,只要每年在小国初里拿到金奖的学生,就可以降分录取本省名牌高中。而如果学生有意继续竞争无条件保送名校的条件,则要进入省赛之后的全国决赛(小国决)。
也就是鹿行吟当初参加的比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