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地一声响。
一个身形高大、神态却极其沧桑的男人,冲到病床前来。
男人鬓角同样霜白。他的战术背心都没脱,大口粗喘着,布满红血丝的双眼,直愣愣看着床上的金发少年。
下一秒,亲一把拥进怀里。
真实滚烫的眼泪,顺着他的后脖颈滴滴答答,一路落进病号服。
“……我可怜的小萨沙,我可怜的宝贝……”“上帝啊,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萨沙全身都抖得厉害,神情懵懵的,也不懂是不是该回抱她。
一只布满枪茧的大手,也颤抖着落到他的头顶。
这一瞬间,他竟然像被烫到的小兽似的,猛地抬起头,惊惶不定地看父亲的脸。
女人忙说:“等等,等等,不要吓到他……”萨沙张着嘴,发出一些嘶哑难听的声音。
阿特维尔夫妇慌忙去听。
糊不清的喃喃声中,只辨认出了一个词。
“对不起……”这个词,简直如一把尖刀,猛地刺入这对至亲的心。
滚滚落下:“不该是你说对不起,萨沙……都是我们没有保护好你,是我们对不起你……别说对不起……”萨沙闭上眼睛。
只有他知道这个“对不起”的意义。
当他没有记忆的时候,他总是以为追逐那个遥不可及的家,只是他自己的事情,生死舍离都只与他一人有关。
然而这件事,永远都不可能只关乎他一个人。
他不应该忘记,在茫茫的多元宇宙中,滔天的原生世界里——、年复一年地苦等着他。
的两个人。
而现在,他就在他们身边,亲的怀里。
他伸出颤抖的手,缓慢地回抱他们。
心想,你们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