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密的雨丝中,一个浑身透湿的少年左顾右盼的跑来,远远看见那间木屋,
顿时双目一亮,拔出腰间长剑飞奔过去。
屋内董诗诗已经有些神志不清,嘴里含糊的骂着些自己也不清楚是什么的句
子。
她身上的衣服被七手八脚扯得精光,浅蜜色的柔腻肌肤被六只大手肆意抚摸
玩弄,留下一个个红印。她身上越来越冷,体内却越来越热,头里像有个热硬的
石头撞来撞去,一阵阵疼痛。同时身上被那群男人摸来摸去,乳上被掐下体被抓
摸,疼痛中隐隐带着一股麻痒,只是此刻细分不出了。
两个男人还穿着水靠,只是摸来摸去,那一个脱光了不愿再等,吐了写口水
在手上,急匆匆抹到董诗诗下身。股间一凉,湿湿粘粘的手指把娇嫩的膣口摸了
个遍,她双目一闭,咬紧了牙,唯一自由的左手被一个男人摁在床上,动弹不
得,但修长的指尖却死死的抠住了床,毛糙的子上可以清楚地看到晶莹的指
尖已经渗出了鲜血。
这时窗外突然传来了一声轻响,像是有人碰到了门口的什么东西。三个男人
立刻从床上跳下,裸体那个匆匆拿起快兽皮短裤穿上,其余两个先过去开门向外
看去。
屋外,一个面色凝重的少年刚刚跑到附近一棵树下,从怀里摸出一个油纸包,
打开取出一个火折子,接着拿起一个小纸筒模样的东西。
三个男人做了近十年水贼,自然知道那便是大多江湖人都会常备的信号焰火,
心中都是一惊。穿着整齐的那两人对望一眼,摸出腰间分水峨嵋刺,恶狠狠扑了
过去。
那少年侧目看到两人,手中火折才刚刚引燃,一旦闪避或是招架,信号定然
无法发射出去。那两人本也就是想逼那少年撒手,毕竟这焰火发射上天,也不知
会招来什么样的家伙,他们只有三人,加上这里又是与碧蛇他们汇的地方,自
然不能冒险。
没想到,那少年冷冷的看着两柄短刃闪着寒光而至,神色毫无变化,仍把手
上的焰火点燃,拖着尖利哨音的火花从枝叶旁冲天而起的同时,两把冰冷的峨嵋
刺一起刺进了他的腰侧。
那少年面色依然冷静,反倒是两个进攻的男人看着他惊讶的僵住了动作。转
瞬神要把兵器抽出来时,那少年竟然一手把两把峨嵋刺紧紧握住,扭身一掌劈
向一人额头,也不管峨嵋刺在身上拖出的长长伤口!
亏得旁边那人反应较快,一脚踢开同伴,自己就地一滚,滚向一边。
穿兽皮短裤的那个也已经从屋中取出兵器,看见同伴双双丢了兵刃,手中峨
嵋刺一扬,飞身攻上。
那少年虽然腰侧血流如注,仍然步伐矫健,伸足挑起地上长剑,反而招招抢
攻起来,对敌人刺向自己各处的森冷利刃视若无睹。一寸短一寸险,峨嵋刺本就
不过小臂那么长,与对方长剑互相交换一击必然是赔本买卖,加上那少年一幅不
要命一样的打法,反倒让那汉子节节后退。
那人手上峨嵋刺横封竖架,被少年的疯狂吓到,防守有些慌乱,脚下一滑,
右臂被长剑斩了一道血口,峨嵋刺顿时落进地上的泥浆之中,那少年毫不犹豫,
提剑便砍。
那汉子吓得魂飞魄散,慌忙向右一滚,那一剑到了半截就失了力气,歪歪砍
到一边原来剩下两人中的一个悄悄凑近了少年斜后方,少年提剑举肘之时,
腰侧空门大开,他趁机抓住那两把峨嵋刺,猛地拔了出来。
血雾喷散中,那骠悍的少年终于倒在了地上。
兽皮短裤汉子大口喘着气,骂了句娘,道:“难怪早上去偷袭的人才来了
三成,难道全是这种不要命的东西么?”
那个拿着两把峨嵋刺的人也惊喘不停,“别瞎说,说不定不是他们一伙的。”
“呸,这种玩命的打法,肯定是董浩然那王八蛋的死士。早上去的那群混蛋
没杀干净,竟然还敢说人都死光了。去我不到盟那里告那群兔崽子一顿,我
……我就是他们孙子!”
三人收了收惊,一人道:“咱们赶紧把这丫头带走吧,估计马上就要有人到
了。”
“可是碧蛇还没过来……”
那人啪的拍了说话人后脑一下:“猪脑!盟不光说了不管哪边得手都在这
边等一天,汇后返。还说了若是哪边死了,剩下的人不必理会。现在碧蛇还
没来,多半是见阎王去了,咱们这就走人,大不了去另一组人的汇点躲一天
就是。”
“有道理。可是那丫头……”一人摸着自己的兽皮短裤,颇有些惋惜。
“去你妈的!要命还是要女人?”
“命命命,当然是要命了。”
三人说着便起身要屋里,但伴随着压抑不住愤怒的声音,穆阳和另外两个
少年已经从不同方向赶到,“你们谁也别想走,都把命给我留下!”
在染红的泥水中垂死的那个少年挣扎道:“穆……穆大哥,人……人在里面
……”
穆阳看了那少年一眼,平时总是嘻嘻哈哈的脸变得愤怒而扭曲,他转向那三
人,一伸手中长剑道:“说!你们是什么人?”
穆阳赶到他们同伙的聚集地的时候,才发现那里剩下的只有尸体。除了在镇
子里做暗哨的三个少年,这次来与他汇向韦日辉石柳杨三耳三人下手的所有人,
都死得一干二净。现场经过了一场恶战,但没有留下一具陌生人的尸体,连究竟
是什么人作了螳螂后的黄雀,都完全无从得知。
赶向聂荣春那边的路上,看到了河里被掳去的董二小姐,虽然董浩然下的命
令是不惜一切代价狙杀那三人,但穆阳犹豫再三,还是选择了前来救人。路上董
诗诗留下的印记断了之后,四个人四散找,一看到信号,便赶来汇。
穆阳的一肚子怒火在看到地上舍命发出信号的少年后终于按捺不住,另外两
个少年虽然表情木然,但眼中也满是愤恨,三个少年互看了一眼,齐齐挺剑攻上。
三个汉子陆上功夫本就不精,顷刻间,两人被斩杀在屋门口,仅剩下穿兽皮
短裤的男人被穆阳剑指咽喉跪在地上。
“说!你们是什么人?来干什么?”
那汉子瑟瑟发抖,道:“我……我是摧花盟属下混江阎罗的兄,我……我
大哥将来绝对不会放过你们!你们……啊啊!”
穆阳看着他削落的那只耳朵落到地上的泥浆中,把剑尖下移,指着男人的裤
裆,“说,你们来干什么?你们摧花盟也看上了幽冥九歌?”
那汉子还想嘴硬,才说了句“老子绝对不会……”,告诉你三个字还没说出
来,长剑一送,已经插进了他的裤裆里,他惨叫一声,裤裆里掺杂着黄色尿液的
大股鲜血旋即染红了他的大腿。
“你们看着外面,我去救小姐。”穆阳不再管那倒在地上抽搐不停的垂死之
人,大步走进了木屋中。
董诗诗此时已经近半昏迷,赤身裸体的趴在木床上,左手仍然死死抠着床。
穆阳先是一愣,然后不自觉地吞了口口水。此时董诗诗身上泛着红潮,全无
遮蔽的双腿股间臀峰布满了红红的手印,隐约可以见到的羞处似乎还有水光,赤
裸的娇美身子无意识的微微颤抖,险些让穆阳看呆了。
他甩了甩头,脱下外衣走了过去,拧干了雨水,先盖在了董诗诗腰臀上。
董诗诗被凉衣一冰,稍稍醒转,虚弱问道:“谁……是谁……”
没等穆阳应声,就听见董诗诗继续道:“是……是小杨子么……我……我好
难受。你、你怎么才来……”
穆阳伸出的手一僵,但还是俯身找了几块还算完好的碎衣料,往她身上披着,
正要开口说话,就听见门外传来一声惨叫,顿时面色一变,持剑冲向门口。
门外守着的两个少年,此刻已经倒下了一个,身上没见到伤口,只是口里不
断涌出鲜血,面上带着黑气。另一个少年正和一个中年文士斗在一起,准确地说,
是在拼命的挥剑护着自己身上要害。那文士看起来颇为年轻,看起来不过三十出
头,身形并不壮硕,但武功看起来很高。那文士白面微须,头上还包着方巾,若
不是此刻正踏着诡异的步法逼的一个持剑少年手忙脚乱,根本看不出这是习武之
人。
穆阳一眼看去,就知道自己同伴功夫与这文士相距太远,长剑一挥正要上去
夹攻,就见那文士双足不动,身子斜斜滑出半步,恰好进入了少年左手斜后方转
瞬即逝的一处空门,轻轻飘飘看起来没有什么力道的一掌印上少年肩下。
那少年..却被一掌打的整个人扑倒在地连滚了将近丈余,哇的一口鲜血喷出,
脸色发青挣扎道:“穆大哥……快走!”说完便强撑起身,用尽余力扑过去想要
去抱那文士的身子。
那文士微微一笑,伸手拨开长衣前摆,一脚踢出,正中那少年胸口,那少年
双臂一收想去搂他腿,他的腿却已经收,那少年不敢相信的被踢飞穆阳身前,
胸骨尽碎,四肢抽了一阵,便再也不动了。
“夏老三也忒没用,这么多年只养出你们这些废物。平白糟蹋了粮食。”那
文士伸手探了探雨幕,不愿走入雨中一般站在树下看着身上的雨痕,笑道,“你
不过来受死,莫不是还要小生再顶着这些恼人的雨水出去一趟么?”
穆阳知道遇上强敌,但自小所受的训练让他完全没有一丝一毫惧怕,反倒热
血沸腾,打定意拚上性命也要给对方造成重创,至少也能让董二小姐有一点逃
脱的可能。
知道对方掌上功夫厉害,进击时穆阳选择了强攻,他的剑是所有的死士中最
快的,就连训练他们的那个黑衣人,也对他十分赞叹。
他的身法很快,剑也很准,但他的脚还没有踏进树阴,他就知道自己的生命
已经到了尽头。他本打算硬吃对方一掌,然后用腰间隐藏的匕首在长剑掩护下偷
袭对方的手掌。
只是他没想到,对方双掌一,就把他的剑夹在了掌中,他眼看剑尖离对方
胸口不过寸许,拼命催动力道却再也不能前进半分。他深吸一口气,咬牙双手握
住剑柄,大喝一声向前猛地一推!
那文士却在这时松开了手,肩微微一耸又是双足几乎不动的平平移开一肩距
离,收不住的长剑直直刺进他腋下,被他猛地收紧手臂夹住。
穆阳立刻撒手双掌劈向对方胸前,那文士右手竖成掌刀,迅急无比的在他左
臂上一斩,他就觉一阵阴柔无比的内劲从被打中的地方瞬间散开,森寒袭体,转
眼就让他半身僵麻。
那文士悠然道:“我不喜欢废物,废物只有死了,我才不会觉得碍眼,去罢!”
最后两个字出口,右掌已经拍上了穆阳胸口。
阴寒的掌力几乎撞碎了穆阳的胸膛,他身子还没有向后飞出,那文士的右掌
又已经拍到,“啪啪啪啪”连声过去,穆阳被击到腾空前的短短一瞬,胸前竟连
中了八九掌。
当穆阳摔到地上的时候,他已经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那文士掏出一块手帕,轻轻擦着自己的手,笑道:“怎么?小生替你打发了
三个废物,你也不出来说声谢谢么?”
“你也说了那是废物,我又何必谢你。”冷冷的声音过去,雨丝交织的稀疏
树木间,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少年。
那是聂阳,他秀气的脸前所未有的冰寒,慢慢走近,缓缓问道,“你是赵玉
笛?”
那文士摇了摇头,微笑道:“你也来了有阵子了,小生若是赵玉笛,会不救
那三个手下么?”
聂阳冷笑着摇了摇头,“若你是赵玉笛,你不救那三个手下再正常不过了。”
那文士悠然道:“小生不喜欢扭转别人的想法,只是……阁下应该姓聂吧?”
聂阳眯起眼睛,并不答。
“你若是姓聂,小生若是赵玉笛,那么,你我二人可以说素不相识吧?”
“所以?”
那文士缓缓道:“可惜小生认识你,很多年前也见过你,小生姓邢。”
聂阳的瞳孔一阵紧缩,双手不自觉地握紧,“邢碎影?”
那文士微笑点头道:“不错,小生便是你找了很久的人,邢碎影。”
聂阳握紧的双手慢慢松开,笑了起来:“你便是邢碎影?”
邢碎影长笑道:“不错,小生今日来,就是为了看看你。杜远冉果然是个人
才,能把你教的这般出色。”
聂阳慢慢走近他,笑道:“可惜,这对你并不是件好事。”
邢碎影敛去笑容,道:“这世上的事情,本就很难分清楚好坏。”
“其他事情我不知道,”聂阳拔出腰间长剑,淡淡道,“我只知道叫邢碎影
的,就要死。”
邢碎影撩起袍脚别在腰间,右手平伸,再次露出微笑道:“你不妨试试看。”
“好!”好字出口,聂阳手中三尺青锋已经幻如破天长虹,直取邢碎影咽喉。
邢碎影左足一踏,身子后仰,右手双指刺出,点向聂阳手腕。两人招数都未
用老,聂阳剑尖一圈,划向邢碎影手臂,逼得他沉肘旋身,一掌拍向聂阳胸前。
聂阳学自杜远冉的迅影逐风剑本就以快见长,聂清漪教给他的聂家剑法也是
招招进逼,以攻代守,此刻他全力施展,手中剑尖犹如化作十余点银光,每一点
银光都能见到森寒的寸许剑芒从尖上吐出。邢碎影掌力还未吐出,就被剑芒逼。
“聂家剑法竟在你手上发出如此威力,聂家先人真不知要作何感想。”
邢碎影犹有余暇开口说话,说话中脚下步法精妙迅急,仍然避过数次杀招,
还有余力反击两招。
聂阳也不答话,手上招数渐渐以影狼的为,他本想用聂家剑法杀掉邢碎影,
奈何这人武功太高,聂家剑法过于拘泥的复杂招式,根本无法奏效,当下长剑斜
斜挑起,一声清啸,使出了聂家剑法的绝招“浮生若尘”。本就看得人眼花缭乱
的剑尖寒光轰然散开,在这一刹那刺出的虚招几乎无法数清,犹如窗内阳光中万
点细尘,毫无规律的飞散铺开。
自聂家创下这门剑法以来直到聂清远那一代,也不过只有两人使得出这一招。
聂阳,则是第三个。
邢碎影无从闪避,前后左右四处尽是剑影,每一道都可能化作催命的符咒。
他双目圆瞪,也不见双脚动作,身子却开始向后飘出,聂阳如影随形,剑光附骨
而至。
眼见把邢碎影逼到了树干之前,无处可退,聂阳此招也到了强弩之末,势必
将老,此时就听邢碎影大喝一声,弯腰向后一冲,“咔嚓”一声大树拦腰折断,
粗大的树干向聂阳直压过去。
聂阳左掌一托,砰的一声把断裂的树干拍向了一边,长剑毫不停顿,迈步攻
向邢碎影,这次却不再用聂家剑法的一招半式,满带杀气的迅影逐风剑带着令人
窒息的寒意出手。
邢碎影神色依然悠闲,一双肉掌在身前挑抹推劈,硬是把迅如流星势若闪电
的剑气挡架下来,而且丝毫不显疲态。
招招进逼中,聂阳的剑却越来越慢,邢碎影催动的阴寒掌力仿佛混着碎冰的
水,让他出剑愈发凝滞,一剑重似一剑,让他不自觉地催动更多的力道,招过
去,额上竟有些微汗。
斗到酣处,聂阳渐渐收起了刚才难以压抑的仇恨,开始谨慎的逐渐收自己
的剑气,认真观察起邢碎影的掌上招式,同时潜运内功游走周身抵御那阵阵寒气。
邢碎影身前压力一轻,却并不借机进击,双掌依然只是防守,间或用劈空掌力逼
退到破绽的聂阳。
出剑的速度降下,聂阳也感到手上的压力顿时消失,知道对方刚才确实用上
了缠丝劲之类的手法,当下不再抢攻,手上长剑只是试探着撩刺一些虚招。
若是外人此刻见到,只能看出两人相距数步,一个不停的用剑比比划划,一
个则双掌护在身前,不时劈出一掌,全无高手过招的感觉。但仔细看去,两人身
上衣服此刻竟干爽的如在屋中一般,偶有被雨打坠的残存枯叶,还没落进两人中
间,就像被无形的手撕碎了一样瞬时化作细微碎片飘散。
渐渐的,两人头上都有白气升起,在雨幕中格外显眼。但两人的距离,却又
远了一步。
聂阳知道以现在的情形,邢碎影纵然不敌,也可以全身而退,自己今日无论
如何也取不到他性命,心中一阵愤懑,但脸上依然冷静如常,剑招也丝毫不乱。
幽冥掌在幽冥九歌中也算是上流功夫,加上邢碎影隐藏行迹这么多年,功力
更是精进许多。聂阳隐隐感到压力越来越大,只有把剑速再次放慢,才能感到顺
畅,至此,他的迅影逐风剑已经仅仅是比刚才穆阳的剑法快上一些的程度了。若
不是剑上仍带着蛇信一般的锋锐剑芒,邢碎影怕是已经完全不受威胁了。
他并不是没想到邢碎影的武功会有很大精进,他只是没想到邢碎影会在这个
时刻这个地点突然出现,毫无征兆。这样的措手不及本就让他的心有些慌乱,加
上一路狂奔而来气血翻涌便匆匆交战,本来至少也是和邢碎影不相上下的实力现
在打了个折扣,渐渐落在了下风。
邢碎影的笑容逐渐隐去,由守转攻,一掌掌开始连续拍出,同时慢慢踏步向
前,一股股阴力直接轰向聂阳的手上长剑。
“啪!”的一声脆响,聂阳手上的普通长剑终于耐不住两股内劲的冲撞激荡,
断成了四截。聂阳顺势一推,四截断剑激射过去,穿透掌风逼的邢碎影掌一圈。
他就借这个机会,双足一错,展开狼影幻踪身法逼近过去。
邢碎影毫不犹豫,右掌平推,带着雄浑阴寒内力中宫直进。聂阳双目微瞪,
一掌迎上。
“嘭”的一声闷响,聂阳浑身一震,向后退了两步,邢碎影却轻飘飘向后飞
起顺势在树干上一蹬,一个旋身站在了木屋上面。
两人都收起了功力,暗自调息,一直被隔开的雨水再次淋湿了他们的衣服头
发,两人同样森冷的视线穿过细密的雨帘,针锋相对的碰撞在一起。
“小生知道幽冥九歌是你的诱饵。”邢碎影轻轻吐出了一口浊气,缓缓道,
“现下小生只是来告诉你,虽然小生对那东西兴趣不大,但却打算陪你玩玩。你
去护镖,小生来劫镖。若是你赢了,小生便遂了你报仇的愿,若是小生得手,你
便答允小生做一件事。”
聂阳胸口还有些闭塞,强压了压,开口道:“我为什么要和你赌?”
邢碎影长笑起来,道:“小生爱惜生命,你若不和我赌,那幽冥九歌随便你
送去什么地方,随便赵玉笛和李萧如何的龙虎相争,小生都绝不再出现。”
聂阳眯起双眼,站直了身子,仰望着屋顶的邢碎影,冷冷道:“好,我若杀
不了你,这条命留着也没什么用,你拿去便是。”
邢碎影微笑道:“小生要你的命做什么,既不能吃也不能用。不过……”
“不过什么?”
邢碎影淡淡道:“不过这事情牵涉甚广,如果小生把一些人卷进来,你可不
要怪小生伤及无辜。”
聂阳哼了一声:“同样,我和你的事情,也和夏浩刘啬无关,他们的债,一
样要还。”
邢碎影呵呵笑了起来,暧昧的望了望自己脚下的木屋,道:“刘老四光棍一
个,玩了半辈子女人,连个种都没有,看起来还是夏老三的债好还些。就是不知
道,这个水灵灵的丫头,够不够让你满意。”
聂阳不明白他话中含义,并未答话,双眼却没有片刻离开邢碎影身上,尽管
两人订下赌约,但此刻只要邢碎影有一个疏忽,他依然会毫不犹豫地把他立毙于
此。
“反正夏老三他们的死活于我无关。小生只是提醒你,你要来讨债,屋内就
有现成的还债物事,你也老大不小的男人了,应该明白。”邢碎影暧昧的笑着,
突然身子向后一翻,落到了木屋后面。
聂阳立刻拔起身形,流星赶月一样直冲到屋顶上,滑下房檐的时候,却已经
见不到邢碎影的踪迹了。他恨恨地一掌劈向身边的木屋,粗大的原木被他一掌拍
出一道裂痕,整栋屋子都晃了一晃。
他竟然就这么让邢碎影大摇大摆出现,又大摇大摆的离开。不过,邢碎影为
什么就这么走了?聂阳疑惑的想着,刚才自己根本无法发挥出全部实力,不管心
理还是身体都远不在最佳状态,邢碎影如果要杀他以绝后患,这就是最好的机会,
而他也确实的选对了出现的时机,但这般激烈的交手后,他竟然就此离去。究竟
有什么阴谋?
聂阳思不得其解,原地站了会儿,听到屋内微弱的呻吟喘息,才醒悟过来
董诗诗还在屋内。
走进屋内时,董诗诗身上那点遮蔽在她的扭动下基本全部滑落到一边,就剩
下穆阳的外衣还在她的臀上盖着她的羞处。
看董诗诗脸色不对,聂阳过去伸手一摸,触手一片火烫。
“小……小杨子……不要抛下我……救、救救我……”感受到了他温暖的手
心温度,董诗诗挣扎着开口,双眼却只能睁开一条缝隙。
聂阳用力扯断那些麻绳,把董诗诗搂了起来,看到她左手纤细的指尖尽是鲜
血,扎的全是细小木刺,看起来血肉模糊,微微皱起了眉头。
“我……好冷。好……冷……”
被聂阳抱进怀里后,董诗诗反而不停的发起抖来,双唇已经不见一点血色,
苍白得吓人。聂阳抬头看了看外面的雨,皱着眉脱下外衣,连同穆阳的那件一起
先遮住了她胸乳腹股,铺开了床角堆着的薄薄毯子,把她小心地放在上面。
在木屋里翻找了一阵,能用的也无非是一个火折和两条毛巾。聂阳犹豫了一
下,到屋角把那死去的猎户身上衣服剥了下来,之后在火盆里丢进些木柴,点燃
了火,放在了床边。
当初陪妹妹去南宫家向华沐贞求医之时,聂阳也粗略学了点医术,此刻替董
诗诗把了把脉,发现不过是受惊过度加上凉到了身子,只是董诗诗体性虚阴,先
天根骨孱弱,才会显得如此严重。
聂阳并没有打算避嫌什么的,摸到董诗诗手腕上滑腻腻全是汗水,看了看身
上也大抵如此,便拿起猎户衣服中染血较多的一件,撕去了带血的部分,替她擦
拭起来。
此时董诗诗不能再被凉寒侵袭,聂阳也就擦得格外认真,从并拢的指缝趾隙,
到私密的腋窝腿间,再到高耸弹手的浑圆乳峰,都擦的干干净净。接着才拿过猎
户的其余衣服,盖在了她身上。
董诗诗没有什么抗拒挣扎,只是嘴里发出梦呓一样的低低哼声,脸颊又红润
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