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年了,她一直高高的仰着头。
曾经,他也想过,两人结发,她娘家当年也是帮过他的。
只要她安守本分,冕儿也争气的话,皇位交于他并不无可。
但这一切在她逼死他挚爱之时,便终止了。
他绝不会让她的血脉染指这个位置。
而今,这口气终于出了。
曾经的高高在上,终于化为乌有。
他心里的愧疚痛苦,终于可以伸展万一。
他重又拿起笔,一笔一笔的写着,而后示意大内侍交于她看。
皇后将旨意看完,眼里几乎要滴出血来。
“殷焕,当年可是他们流着血,豁出命保你登上皇位,你就这么回报他们?”
她声音凄厉,如杜鹃泣血。
“可朕都还了。”
“这么多年,朕一直宽待他们。”
“你可知他们都干了什么?”
“圈地占田,私练私兵,欺行霸市,无恶不作。”
“朕是受了他们的恩,可这是殷家天下,更是百姓的天下,不是你家一亩三分地,想怎样就怎样。”
“看在多年夫妻,朕给你选择,”皇帝冷哼,“要儿子还是他们。”
“至于常伴青灯,宫里如此的已经不少,不多你一个。”
他拂袖而去。
大内侍躬身托着圣旨。
“娘娘,”大内侍低声道:“太子殿下府里已搜出龙袍。”
“不会的,”皇后身体剧烈抖动,心里却明白,儿子很有可能这么干。
毕竟自小到大,他都认定了自己会是下一任皇帝。
他幼年时,她还曾用皇帝龙袍裹着他玩过。
或许在他心里,龙袍不过就是件衣服而已。
早做晚做都一样。
可他忘了,皇帝不止是他爹,还是其他皇子的爹。
那件衣服代表的是至高无上的皇权。
即便是一片布角也不能私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