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萱在里头瞧了瞧,挖的面积大约有大半亩地,把这小山丘全挖通了,差不多有一亩多点儿。
“姥爷,这山丘挖的狠了,不会塌方吧?”谢萱看了看顶上黄黑色的泥土,有些担心的问。
“放心,咱们操着心哩!”谢青山笑道:“你看咱挖的都是细长的通道,两边都留着厚厚的泥墙哩,就跟蚂蚁打洞一样,咋打洞也不会把地搞塌方!”
谢萱听了,就放下心来。因为后世都是塑料大棚,冬季到严寒天气就加盖草帘,塑料棚内加暖风机。天气晴好时,就拉开草帘。地屋这种完全不见阳光的环境,虽然保温保湿,却只能种植一些不见阳光的蔬菜,比后世的塑料大棚还是差些的。
不过专事专用,她要挖这地屋,一个方面是因地制宜,一个方面却是她想专门来种那些不见阳光的菜蔬,除了韭黄蒜黄芹菜等不见阳光也能生长的菜蔬,更有许多菌菇类,也是不喜阳光的。
不过这个事只能慢慢图谋,毕竟菌菇类的菌种还得培育,她现在还没有这个条件。
在山洞里看了一巡,谢萱就觉得有些闷,跟谢青山耳语说了两句话,谢青山喊上谢平田,一同出去了。
父子两个同谢萱一同来到盛粪的塘沟旁,谢萱大老远就用准备好的汗巾捂住了口鼻。
“刚买的粪肥还没堆粪哩!也不知道那些堆好的肥够用不?”谢平田就说。
“堆好的肥都是啥肥?有多少斤?”谢萱捂着口鼻,问话的声音嗡嗡的。
“有猪粪、鸡粪、马粪,还有各种混合粪……”谢平田仔细在心里算了算,每种粪估计了一个大概重量。
谢萱仔细在心里算了算,道:“一亩地想长好菜蔬,至少也得五六千斤哩,最好是一亩地施一万斤腐熟肥,不过这些粪再加些碎草麦秸秆,差不多也够了!”说罢,又说了肥料配比,让两人记清楚了,就慌不迭的要回头跑。
塘沟里都是粪,人粪、猪粪、鸡粪、马粪……生粪,熟粪,各种粪,不但冲鼻子,而且还辣眼睛!
一回头要跑,就睃见身后山丘灌木丛旁有个人闪闪躲躲的,因为冬季灌木叶子都落光了,是以藏不住身形,一下儿被谢萱看着了。
“你是谁?在那儿躲躲藏藏的干啥?”谢萱立刻就大喊起来。
正在说话的谢青山和谢平田连忙回头,也看到那人。
眼瞅着谢家几人发现他了,那人就有些迟疑的走过来。走近了,才发现是林氏的侄子,也就是林氏二哥的儿子,名儿叫林椿的,今年十七了,跟着他爹和大伯父子俩一起来干活的。
“椿儿,你不跟着你爹和大伯,在这儿躲躲藏藏的干啥?”谢平田就皱着眉头问他。
他心里不怎么喜欢林椿这小伙子,年轻力壮的,总是偷懒耍滑的,干活不踏实,吃饭倒是积极的很。一班干活的两人对他都有意见,他爹林海每每吵他都不管用,没法子,他爹就和他大伯林山堂哥林柱下死力气干,将他偷的懒儿补过来。
“姑父,我出来大解哩!原本想在那灌木后头解决,刚退了裤子,就瞧你们在这边,哪里还好意思再屙?光着屁股,藏还来不及哩!”林椿就嬉皮笑脸的说。
原来庄子上的工人多,白天大解小解都是来粪坑这边。
“那你去那边屙屎去!我和你爷正在这儿堆肥哩!”谢平田就信了他的话,指了一个方向。
“诶,那你们忙,我憋不住哩!”说罢,林椿就急匆匆的跑了。
谢萱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在庄子跟众人吃了饭,又待到晚上,谢萱就跟着林氏秋娘,由谢青山赶着骡车回了家。
一连几天,谢家都忙得脚步着地。
就连谢王氏在家看着几个孩子,还时常去菜棚子里看看菜,省的被冻了、被偷了。
平安每日去县城给酒楼送菜,回来就去菜棚子里守着。
因为最近他们家频频的大动作惊动了附近几个村落,有些泼皮破落户见他家每日给县城送一车车的菜,眼中就有些嫉妒。几个泼皮无赖整天围着他家菜棚子转悠,心眼儿小的就想趁没人偷菜,心眼儿多的却是想偷技术。
谢青山就管的要多了,一边顾着庄子上,一边联系各处买粪,又一时去县城里收菜籽儿豆子,又一时庄子上的油盐和粮食吃完了,松油烧完了,他还得赶着骡子去采买食物燃料,忙得脚不沾地团团转,恨不得将自己掰成八瓣才好。
孩子们是最清闲的,志远志诚每日只管上学,早早的去,天擦黑回来吃饭休息。谢萱则除了指点指点谢青山和平田几人,大部分时候也是闲着的,每日就教周芹周鸿写几个字、念首诗,与周芹一起绣几朵花儿,日子过的也算闲适。
当然,有些时候时候会觉得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