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考不上秀才的人都去做啥了呢?
在古代学会识字,哪怕没有取得秀才资格,出路也比那些不识字的广阔高级多了。可以当掌柜、账房先生、牙侩、学医、看风水看相、代写信、卖画,替人收租,也是个好去处。
谢萱跟在谢青山身后,见那塾师果然是那日在文铺看见的老先生,谢青山就赶紧让志远志诚上前磕头。
原来这先生姓张单名一个羽,字长生,五十多岁年纪,涉县人士,带着浑家在临漳县教书,膝下有一儿一女,儿子同是秀才,在县学读书;女儿同浑家都随他在书塾后院居住。
学堂里的格局,小学设在西厢房,大学设在东厢房,堂屋是先生待客休息之所。一间倒座房是大厨房,因附近几个村落里学生都在此上学,有些学生离家甚远,于是学里请着一个附近村里的厨娘,帮扶张先生浑家一起上灶给学生们做午饭。学生们每月多交二百文钱,书塾管午饭和茶水。
谢萱大约看了看,小学堂里人多些,大约有三十多人,大学堂里人就少了,只有二十来个。
看来经过小学学习几年后,家长和老师就经过了一轮筛选,那些确实没有学习天赋的就回家去了。
谢萱虽然看不出这先生教的如何,但看这学堂里屋室洁净、井井有条,是个正经学堂的模样,不禁暗暗点头。
这书塾也是分好坏的,君不见有那等书塾,教书先生只为糊口不为育人,教学只是随便糊弄,挣得两个银钱过活而已,管那学生是学好学坏。
就如清代袁枚所说:漆黑茅柴屋半间,猪窝牛圈浴锅连。牧童八九纵横坐,天地玄黄喊一年。
虽然今日来送学生的家长挺多,但在这孔孟之堂、教习之所,人们还是不敢大声喧哗的,相互见礼只是作揖小声问候。
见志远志诚磕了头,先生认出是那日文铺里提点过的孩子,就多说了两句,喜的谢青山黑堂脸儿上不住的笑。
因这日是开学的时候,来送学生的人不少,每个人都想要上前跟先生攀关系送礼物,让先生关照自家孩子,最后先生不胜其烦,找个要上课的由头,将大人都赶出去了。
回去的路上,谢青山对大儿子平田说:“我看这位张夫子是个好老师哩!学堂是个学堂的样子,学生们见了夫子也规规矩矩的,我今年春天还见过岗下村孙家那皮猴儿,淘气的不像样子,现在在张夫子跟前儿竟也规规矩矩的了……”
谢平田一向平和的脸上也显出高兴的神色来,“这先生手底下教出两个秀才哩,我听傍边有人闲谈,说他儿子也是个秀才哩,现在县学里读书,相必是耕读传家,这样的老师,咱也放心将孩子交给他!”
谢萱听着,不禁感叹,古往今来对孩子的教育,哪怕隔了五六百年,感情和期待都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