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长安老实交代: “昨晚和你通话,我觉得不对劲,就给喻老师打了个电话。”
“你给她打电话,那你都知道了?”
“嗯。”
至微在电话里极力掩藏就已深深刺激到了慕长安,确认喻教授患病之后,他怎么可能还让至微独自面对?
终于有人分担这沉重的心理压力,至微一瞬间再也忍不住,张开嘴嚎啕大哭:“她病得很重,酶胆分离了,她差一点就死了,可是我,我......我昨天还气她,跟她吵架,呜,她会死掉,她不会原谅我。”
慕长安顺着她得后背,“不会的,她会好起来,她会原谅你,相信我。”
至微还是哭,都说苏老大砍头不过碗大的疤,是个多豪爽的女子,可是,和她在一起不到一年,慕长安就见过她掉了好几次眼泪。
从前,她得多坚强才能明明很难过还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每每看到她嬉笑怒骂,看到她无畏无惧,慕长安只觉得心疼。
“我好怕,我怕她会死掉,如果没有了妈妈,我就是孤儿,我不要当孤儿,我要她活着……她不肯原谅我怎么办?我真的很怕,好怕她宁死也不不原谅我,好叫我一辈子懊悔。”至微紧紧抱住慕长安,像即将溺毙之人抓到一根木头。
“有我在,你放心,至微,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不要怕。”
慕长安不会说甜言蜜语,他说的都是他心里想的。
往后余生,彼此陪伴,互为亲人,这是过年时许下的承诺,慕长安打算用一生去实践它,守护它。
“小微啊,开饭了,快,带小慕医生来吃饭。”胡姨打开厨房门,在门口大声喊,油烟机轰鸣声差点将她的声音盖住。
“好了,深呼吸,调整一下情绪,别叫胡姨看出来。”
至微顺着慕长安的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慢慢地吐出来,止住了即将痉挛的膈肌。
“一夜没吃吧?先好好吃,吃完了,我带你去医院。”
“好。”至微答应着,又做了几个深呼吸。
慕长安牵着她的手走到餐桌那,拉开一把椅子给她,自己挨着她坐下。
桌上凉的热的,荤的素的做了六七样。
胡姨说她就一个人,这么多菜可不能给她剩下,都吃光了才能走。
可此时此刻,至微心再大也不可能有心情大快朵颐?她惦记着喻教授,惦记着即将开始的针对喻教授诊断治疗的全院会诊。
“小微,你从前最爱吃胡姨做的牛肉汤就米饭,今儿个怎么不动?是不是咸了?”
胡姨沾了一筷子尖,尝了一下,果然盐放的多了,遂埋怨自己老眼昏花看不清分量,要拿去再煮一锅。
“没有,很好吃。至微这几天肚子不舒服,她那份我帮她吃。”
慕长安一个人“津津有味”吃掉了一桌子菜,很对得起胡姨八十高龄仍下厨房的美意,吃得胡姨很是欢喜。
至微感激地看了看慕长安,慕长安报之以“没什么,这是我该做的”的眼神。
见一面不容易,胡姨虽舍不得,却也明白,年轻人有自己的事忙,不能久留着他们,于是她把原先预备好给至微回来吃的东西打好包,吃过饭就送他们走。
慕长安把东西放进后备箱,见至微直愣愣地站在车前,问道:“怎么了?”
至微结结巴巴:“你,你开喻教授的车?”
喻教授的车等同于她的学术著作,绝不容他人染指,至微这个亲闺女连车钥匙都没摸过。
“喻老师把钥匙给我,让我开的啊。”
至微更惊讶了: “你已经见过她了?”
“对啊。不然我怎么知道你在这,又怎么知道胡姨家地址?”
至微一面感慨他效率高超,一面感怀,喻教授竟料到她会到这来,还让慕长安来接她。
到了医院,越往肝胆外科走,至微心里越犯怵,又害怕又不安,她怕看到喻教授奄奄一息的样子,又怕喻教授不消气,还想把她赶回去复试。
至微昨晚说的那些话,的确过分,明知道喻教授最维护老苏教授,容不得别人说他一点坏话,却故意捡这个戳她,骂自己的父亲是禄虫蠹鬼。
至微把原委一五一十告诉慕长安,说完,问:“我这样做是不是很混蛋?”
“嗯。的确,非常混蛋。”慕长安点头。
至微急了:“那你还说她会原谅我?”
“她会原谅你,相信我,只要你站到她面前,跟她说对不起,无论你做了什么,她都会原谅你。”慕长安侧头对至微说,眼睛里盛满了诚恳。
“真的吗?你能笃定?”至微还是不信,别的还好说,喻教授是出了名的护夫狂魔,谁敢说老苏教授一字坏话,她能扯掉白大衣上去跟人拼命,昨天,她说了不止一句吧?一个血压计绝对不够喻教授砸。
“当然能笃定。”慕长安拍拍至微扎人的头发,温声说,“因为她是你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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