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减少自身动作,一则降低他的游水难度,一则便是免得消耗太多氧气。
待到双眼适应了水流侵蚀後,安宁看清了水中漂染著的丝丝血痕,明白此刻形势极度危机。虽渴望空气,却也只能强忍著探头呼吸的欲望,压制住肺部因缺氧而产生的抽痛,继续攀在他身下静观其变。
时间仿佛静止在了这一刻,又仿佛是被无限的拉长放大。
脑子因缺氧有些晕呼,但她不敢放松神经,生怕不小心就张口吸入太多河水,把自己给淹死。亏得中途禁渊有适时给她补充小口空气,否则,依著她平日的肺活量,本没法坚持如此之久。
不过,安宁觉著,如果再多一会儿,就算是强大的禁渊应该也会溺水了吧因为他们几乎是来到了河水中段,
哗啦啦──
当阵阵水流声朦胧的传入耳廓,安宁这才大口的喘著气,後知後觉发现,他们出了水面,不再与氧气分隔了:啊──刚刚你伤到哪儿了
背後。同样脸色惨白的禁渊,站起身的姿势略有些摇晃,显然,伤著的位置定是脊椎附近。吞吞口水,安宁搀著他欲往河畔行去,却被他反手捉住胳膊,摇头拒绝,你先帮我取出那暗器。
要用这个接过他递来的小刀,还有一包消毒纸巾,见他点头,安宁只觉得喉头发紧。在他转过身时,发现背脊中心一滩血红,明白不是害怕的时候,她只能咬著牙开始动作。举起小刀划破他衣裳,小心的剥了剥被水泡得有几分泛白的伤口,扯出一张纸巾,探手去扯深埋皮的一长刺。
是的,那是一削尖的木刺,异样青绿的颜色,明显是淬毒过後发而出的。
不要用手碰。呼吸有些乱的禁渊,见她试著想碰木刺,赶紧捉住她的爪子,用那包裹木刺的湿纸巾整个绕上去,阻隔了她被毒伤的危机。扔掉危险物後,掏出随身携带的一支半透明小瓶,倒出两粒药丸,一粒吞下,一粒递给她,帮我敷在伤处,暂缓毒汁扩散。
暂缓手忙脚乱的揉了揉药丸,按压到他不算太大,却开始慢慢发黑的伤口上,安宁有些心惊的问。好容易对一个人有些好感,想要保持更长久些的关系,她可不想还没甜蜜蜜过,就来个天人永相隔了。
不用担心,只要能尽快赶到目的地,一切都好办。牵起她的手,继续往前,禁渊一副天塌下来有我顶著的模样,让安宁稍稍放心了些。为了让自己不反复去想他的伤口,安宁试著找些话题来转移彼此注意力:这片林子你很熟
还好,这一片的山头我都买下了多年,也多少比旁人熟悉几分。揽著她肩头,禁渊拍拍她,让她宽心,不怕,我不会有事,这里有许多隐匿藏物,是我自己才知道的,若是目的地不能去,我们也能去另外地方找到回去的法子。
恩,我不怕。点点头,蹭蹭他腋窝,安宁突然想到刚刚那淬毒的木刺,他们出来随身都会带上毒药麽
不,那刺上的毒应该是他从毒蛇身上弄来的。摇摇头,禁渊与她劣的解释了下关於捉蛇与取毒的问题後,又领著她折向河边的林子,开始转换路线。
不是说不能靠近林子,怕有陷进。微微皱眉,觉得脚皮子已经被泡得皱皱的安宁,有些担心他们再次遭遇埋伏。就算再不舒服,她也不想看到他为了保护她而再度受伤了。
前方的河道上,有一处阵式,我们必须绕过去。指著河中一处不起眼的小石滩,禁渊耐心的与她解释道。
怎麽讲不解的探头,顺著他手指方向,细细的打量著那方石滩。左瞄右看半晌,还真被她瞧出了几分不同来。若是寻常河中浅摊,水流只会被拦阻开来,断不会形成那种小型漩涡似的水流形态。若不是水下地势有古怪,那也只有阵式能解释一二了。
那是赤水阵,引活水与卵石所筑,靠近的船只活物都只能绕在那里打转,除非是阵式高手,否则无法找到破阵之法。很显然,纵然他这样的高手,带著她这种拖油瓶,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破阵的。
点点头,安宁乖乖跟上他的步子,小心的往林边靠去。
林子方向没有异动,若不是先前禁渊身上的那处明显伤口,安宁都会以为,之前的遇险只是自己的幻觉罢了。询问过後,禁渊的答案是,对方应该是不确定他们行进路线,所以才广撒网的。
安宁了然的点头,遂又默默诅咒,希望对方能够不小心被毒蛇咬死,再不能狙杀他们
又走了一段,安宁突的发现半空有些奇怪,遂又好奇道:这片山林,别是连旁的飞机也不允许飞过的吧
那是自然,天空,也能摆出厉害的阵式来防范的。不然,若有人朝我们扔炸弹怎办禁渊点头,正准备把他们来时的航线特别之处与她一一讲明,却被扯著领子,被迫仰头望天,小猫儿,我想,这次我们是翅难逃了。
本是万里无云的天际里,赫然出现的一群巨大飞鸟,径直朝他们放心俯冲而来。
安宁刚刚瞧见的漫天黑点,便是这些飞禽们的身形投影。
禁渊,他们不会是要吃人的吧见那展翅後几乎一人长短的大鸟,安宁声音都开始发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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