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段,两人都相视一下。
正在想着哪有如此巧合之事,此人会不会是皇后布下的迷魂阵?
两人停顿了一下,便又继续往下看,老妇人说,她因劝说皇后不要在崔小姐母亲的茶中加催、情、药,以方便当时的皇帝占、有崔夫人,不要动用殷家的兵马去捉拿崔小姐。而是应当念着崔家对殷家的扶持,念着崔小姐对皇后纯真的姐妹情分。可是,殷宛如不仅不听老妇人的劝,更是将老妇人视为眼中钉,偷偷在她的饮食中下了哑药,并将她打昏装进棺木里活埋。后来,还是老妇人醒来,自己从坟墓中爬出来,一路流浪,偷偷潜进崔府等候到如今……
宫里皇后身边的绫罗本是崔锦素的婢女,她受皇后买并出卖情报给皇后,并亲手将药下到崔夫人的茶中,导致当时的皇帝顺利占有崔夫人……绫罗深得皇后的信任,后来,崔氏灭族,她成了皇后宫中的掌事宫女。
看完卷纸,宁无忧早已满面濡湿。
遇人不淑啊,自己与娘亲真是何其相像。那个秋瞳可不就绫罗的翻版?
只不过,自己比较幸运,有机会亲手手刃背叛她的人。不过,她在心底发誓,如今她知道了真相,那些暗害娘亲的贱人们,她一定要一个个揪出来,叫她们好好受死。
在回去的路上,宁无忧一直捧着卷纸细细观看着,那个老妇人是否无辜,她也不敢全信。
不过就冲着刚刚成婚那时,因为皇后的一句话,她去参加了秋猎,中了她的计,差点流掉孩子,差点造成一尸两命……还有太子妃受她的点拨,几次三番来找她的不自在,以及她伙同太子与慕清沣将慕清朗调往玉门欲置他与她于死地……这些帐,也是时候找她清算了。
……
过了几日,宁无忧整理好一番思绪,将儿子安顿好,正准备将所集的人证物证,带去如凤宫找皇后时,眼前却闪过莫问快速飞过的身影,她快步出了院子,冲着他的后背叫住莫问,说,“莫问,你今日在躲我?这般着急可是出了何事?”
莫问见无法躲避,只得挠挠头说,“王妃,小的我刚刚探听到消息,太子在地牢教人毒死,皇后更是不知所踪,眼下宫中正乱作一团。”
宁无忧听得悚然一惊,“太子教人毒死?皇后不知所踪?”
南越皇宫的地牢,那可是加派重兵把守的,可不是随意人等可以进出的,难不成,是皇帝自己叫人将他毒死?
还有,皇后不是自去年慕清朗出征前,便已经被皇帝禁足了么?到底是谁有那样大的本事,能让皇后神秘地出宫?
就在她自顾震惊之余,却又瞥见莫问神色极其不自然地想要溜走,她这才觉得今日他的异样,不由拔高音量,“还有什么事想瞒我不让我知道,看来你是想让阿朗换管家了。哼。”
“别……王妃我说。”
莫问的脸憋得通红,想了半日,才在宁无忧的催促之下,说外头在疯传一个谣言,说慕王妃产下的儿子是来路不明的野种……
“是么?”
看来是有人在诋毁她了,宁无忧听他一说,这才明了莫问今日为何这般躲闪不敢见她了。
“是的,王妃,已经好几日了,王爷也是知道的,他说他会处理好,叫我们不要让你知道。”
“哼,不让我知道,我也已经知道了。你去吧。”
“好的王妃。不过外头那些谣言,你真的不要往心里去中,相信王爷吧。”
“我心里有数。”
宁无忧心里苦笑,什么叫不要往心里去?她的儿子那样小,却要经受别人的诋毁,她是一定会往心里去的,而且不可能当作不曾发生的事一般,她如今就是拼了老命,也要保护自己的儿子,虽然,慕清朗有交代莫问,管好府内所有人的嘴,他会处理好,绝不让她与儿子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晚膳时分,慕清朗刚刚回到“朗窝”,一进厢房,便见宁无忧捧着小瓷碗,与乳娘一起喂着儿子。
他见她虽然手上未停,可是她的两眼却有些空洞无神,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看到这样失神的她,他的心里顿时不安起来,难道,她已经听说了那些谣言?
“忧儿,”
他从乳娘手中接过儿子,挥手示意她出去,待乳娘掀开帘子出去,他这才将她的头揽在肩上,然后接过她的碗,继续喂着怀中的儿子。
他幽幽地说道,“想必你听说了那些谣言,我原本不叫你知道,就是因为不想叫你为这种无稽之谈忧心。”
“阿朗,到底是谁要害我和儿子?儿子还这样小,却要叫人无端诋毁。”
“是大哥。太子叫人毒死在地牢,皇后不知所踪,还有外头散布的谣言,有能力做到这一切的,只有大哥一人。”
“慕清沣?这个畜牲,我还没找他算帐,他倒先发制人了。”
“忧儿,你是说他趁我不在的时候来欺负你?”
慕清朗听她咬牙切齿的样子,很快猜出了什么。
“没错,这个畜牲专做鸡鸣狗盗之事。”
宁无忧原本也不想在慕清朗面前,说她曾经遭受慕清沣的凌、辱,是因为不想慕清朗多树立一个劲敌,毕竟她见识过他诡异的功夫,想要打倒他是件两败俱伤的事,而且,她后来为蔚城枫所救,也并无受到实质的损伤。
可如今,她这才意识到,她不想惹事,不想树敌,可是恶事和敌人却先招惹上她了,她这才明白,有些人有些事,不是你想视若无睹就躲得过的。
因此,既然人家主动要出手,那么,她也就没有不接招的道理。
所以,在慕清朗期待的目光中,她如实向他说起了,就在他出征玉门关之后,他的好大哥慕清沣潜入她们的寝室,对着身怀六甲行动不便的她欲实施凌、辱……后来,又教蔚城枫所救之后,毫无保留地说出。
“这个畜牲。”
慕清朗听闻之后,也是气得手上五指紧,就在几乎将手中汤匙捏碎的时刻,他才松了五指。
本来,他那一日在朝堂上对着百官公开宣布,慕清沣在送军粮草上做手脚害死关良将军,是为了让朝廷给他一个公开的审判,他这样做的目的绝无掺杂任何个人私怨。
可如今,眼看着他到处散布有关他的儿子是来路不明的野种的流言,并且又知晓了他趁人之危,潜入他的寝室欲意欺、凌他的待产的妻子,这两件事,若没取他性命偿还,他是绝不善罢干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