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认得这个声音，他记得那次月夜琴声相和的怦然，也记得上书房中听她在自己耳侧呖呖莺声细细道谢时的别扭和羞赧。

她不谙世事，学不会勾心斗角，也学不会保全自己。

那夜普渡寺中的琵琶少女，被他扶上位的太后，他名义上的母亲，他的……棠儿。

棠儿……

这个名字只有寂寂无人的深夜中他才敢在心底喊出这个名字。

他不肯承认自己的动心，即使只是轻微的怦然，似乎也是对母后，对自己，对这些年种种信念的背叛。

不可饶恕的背叛。

只有在无人发现的夜里，他才肯偷偷的想起那个女孩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

就刻在他心上。

如此清晰。

她的回眸浅笑，护他一夜安眠，再不受噩梦的折磨。

却也让他心中的愧意愈发深重。

所以他不敢去看她，也不敢打听她的任何事，每天装作国务繁忙废寝忘食的样子，想要把她从自己的心底赶走。

可是安c在g中各处的探子还是会将她的一举一动汇报给他，她和g女斗了几句嘴，临了几张字，读了什么书，还有……

她和皇叔……厮混了多久……

越翎顺着墙壁滑坐在地上，嘴边扯出一抹茫然的笑意，母后，我该怎么办，你告诉我，告诉我……

这些日子沐言已经忙得脚不沾地，明着暗着开始架空父亲的权力。这些年，沐丞相做了不知道多少伤天害理的事，如今先帝已逝，父亲也该休息休息好好颐养天年了。

他知道，沐家是新帝心头的一g刺，若是父亲能识时务些趁早抽身说不定还能保下一条命，如今怕是……灭门之祸难免了。

沐言轻叹口气，毕竟是他嫡亲的父亲，要他大义灭亲，说实话确实难以做到。他只希望能尽力而为，去了父亲争权夺势的心，不要再与新帝作对，再避开眼线送他去乡下安度晚年。

如若不然，也不能怪他不孝了。

他已经好几天没进g里探望棠儿了，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有没有按时吃饭，有没有听他的话早睡早起不挑食，是不是又同越岐那个家伙腻在一起任他动手动脚不知道反抗……想起甜美爱娇的妹妹，沐言的心软成了一汪清泉，冷硬的脸上眼里都是诉不尽的温柔笑意，缱绻温存。

棠儿，我爱你。

我爱上了自己嫡亲的妹妹，我为天地不容，我是个怪物，但我爱你。

我剑下亡魂无数，我沾染了这世间最纯洁的灵魂，我卑鄙无耻，我蛮横残忍，但我爱你，我爱你。

你是我所有甜蜜的幻想与欣悦，你是我解不开躲不掉化不去的劫。

却甘之如饴。

话唠作者有话想说：天气太冷下着雨就没去自习，然后忍不住忍不住忍不住就是想写文，就暗搓搓的码了一章，太久没更已经不敢看评论了嘤嘤嘤~~~~~